殷裕驚魂未定,警惕地看了眼四周。
但眼下確實沒風了,而且不僅是風,所有的聲音也都隨之消失了。現在他們周圍,甚至比風起前更為安靜瘮人。
“這風來的怪,去的也怪啊。”柳時衣喘著氣,喃喃到。
“不對!”
魄風卻猛地開口,差點沒把殷裕嚇得跳起來。
“什、什麼又不對了啊?”殷裕覺得自己牙齒都在打顫,他拚命想在沈溯麵前顯得鎮靜一些,卻根本控製不住心中的恐懼。
被風刮得有些頭昏的蕭時,這才抬起頭來,他仔細打量周圍,最終,眼神定在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上。
“我們被刮到其他地方了。”蕭時語氣頗為冷靜,說出得話卻讓殷裕想哭。
“師父你、你什麼意思啊?”
“石頭,剛剛我們在的地方,觸目可及沒有一塊石頭。但現在——”
眾人順著蕭時的話四下看去,果然在地上發現了不少石塊。
“也就是說,雖然看起來我們還在原地,但其實上已經到另一個地方了?”殷裕打了個寒戰,臉都皺成了一團。
柳時衣卻“嘖”了一聲,之前在中州的經曆,讓她對於這種故弄玄虛、卻沒實質性危害的陣法,沒什麼敬畏之心“不會又遇著鬼打牆了吧?”
殷裕倒吸了一口涼氣,渾身都在打哆嗦“什麼鬼啊……彆瞎說啊……”
沈溯看向蕭時,完全看不出是一個足不出戶的大小姐,冷靜異常“你不是把陣眼關了?”
蕭時搖了搖頭“霧隱迷蹤陣的陣眼,往往是一個關聯八方的總機關。剛剛那塊石板,卻隻是單獨一塊,所以我才覺得奇怪。看來那石板是霧隱陣的陣眼,卻也觸發了另一個陣法。”
“陣上疊陣啊?這林子裡有什麼寶貝,看得這麼嚴?”柳時衣忍不住感歎,眼神不由自主往樹林裡飄。
殷裕強忍著淚意,聲音有些飄忽不定“彆管有什麼寶貝了。人家防這麼嚴,不就是不想讓咱們進去嗎?咱就掉頭回去吧,彆繼續了。”
然而,蕭時卻並不這麼認為,他緊盯著樹林中的某個方位,喊了一聲“魄風。”
魄風會意,立刻從身後的包裹中掏出了羅盤,端在手上。
隻見那羅盤指針像無頭蒼蠅一般瘋狂亂轉,最終,卻指向了與剛剛蕭時解開霧隱陣機關的地方截然相反的方向。
柳時衣一愣“這、這是往回指呢?”
蕭時微微搖頭“這個方向,可不一定是我們來時的路了。”
他示意眾人聚在一起,跟著羅盤指針指向的方向走。
但這一次卻什麼也沒發生,不知走了多久,羅盤上的指針終於不再轉動。
眾人抬頭四下張望,發現正置身於一片茂密的林木中央。和剛剛的林子中普通高度的樹不同,此刻他們四周都是高聳入雲的大樹,仿佛進入了一個與世隔絕的隱秘之地。
“這是什麼地方啊”
柳時衣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歎,這楚弈也是,怎麼往這種邪性地方來?
黃金千兩果真難賺。
然而,眾人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漳霧卻再次漸漸升騰起來。
這一次霧氣不同於剛剛的霧氣,更加濃重渾濁,似乎有著某種詭異的力量,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心悸。
殷裕欲哭無淚,抓緊了魄風的胳膊。魄風並未向往常一般甩開他,隻是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這股霧氣並未縈繞多久,很快就散了開去。
隨著霧氣淡去,眾人驚訝地發現,他們的身邊竟然憑空出現了八個木人俑。
這些木人俑麵無表情地站立著,沉默地包圍著他們,看起來瘮人得很。
眾人心中一緊,知道這裡絕非善地。他們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生怕再有什麼危險出現。
密林深處,一個身影坐在黑暗中,耳朵微微動著,似乎在聆聽著什麼。
過了片刻,她忽然睜開雙眼,漂亮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邪笑。
“又有不怕死的人闖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