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與他在黑暗中沉默對視,蕭時麵色不變,心中卻緊張得幾乎要窒息了。
就在這時,外麵的同伴突然喊了一聲,那人似乎有些猶豫,最終還是沒有掀開木桶。他轉身離開了房間,蕭時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門外,宇淩看著剛剛那個小弟,眉頭緊鎖。他問道“咋咋唬唬的怎麼了?”那人有些緊張地指了指一旁的女子“她、她想跑。”
宇淩立刻警惕地看向女子,他一把握住她的脖頸,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
“跑?你想跑哪兒去?!”
宇淩瞪著的那女子長相寡淡,是在他們遇到那群木俑和朱雀群時候逮到的。
女人身上沒有武功,應當是個江湖散人,無門無派,不知怎的走到了這密林附近迷了路,被宇淩發現。宇淩向來是個好色的主兒,見女人漂亮,當即起了色心,以保護之名,將女人帶在了身邊。
他們本以為這女人是個累贅,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看起來花瓶似的人兒,竟然會操縱木俑人的機關術!
方才被朱雀群圍攻的時候,要不是她及時啟動機關,眾人都得死光。
女子一路上基本不說話,表情也沒什麼起伏,就是有些怕人。此刻被宇淩掐著,如同一隻驚惶的雀兒。
“我、我沒有。”
“量你也沒有那個膽子!”
宇淩惡狠狠地看著她,話卻是衝周圍手下說的“看好她!”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稱是,不敢有絲毫懈怠。
宇淩又瞪了女子一眼,然後招呼眾人離開。
這院子找了一圈兒,也沒發現任何人,還是趁早走人的好。
宇淩最後掃視了一圈,命眾人離開。
直到聽見腳步聲逐漸遠去,蕭時才小心翼翼地推開木缸上的蓋子,觀察周圍的情況。確認沒有人折返後,他才敢從木桶中爬出來。
柳時衣應當已經被小芸帶走了,不僅如此,現在還有這群看起來來者不善的男人。
蕭時想要找到柳時衣的心情愈發急切。
蕭時走出院子,一路小心地避開了那些黑衣男人的蹤跡。猶豫片刻,向林子深處走去。
小芸從一開始就在騙他們,那這片林子,想必也不是什麼“另一片滄州的林子”,而本身就是密林的一部分。
他們,從沒出過密林。
密林的另一端,魄風嫌殷裕膽小,行動遲緩,所以選擇單獨去另一邊搜尋柳時衣的下落。殷裕隻好跟在沈溯身後,卻老是一驚一乍,嘴裡還在小聲念叨。
“早說了今天一早起來就該離開。”
沈溯瞥了一眼身邊寸步不離的殷裕,內心不由得感到一陣頭疼。她忍不住開口說道“殷少爺,你要是這麼害怕,為何不回家去?”
殷裕聞言,嘴角一撇,倔強地反駁道“害怕是人之常情,誰麵對未知的時候會不害怕呢!但就算再害怕,我也不可能拋下柳時衣的,我可是要成為大俠的男人,俠者不落夥伴。”
他挺起胸膛,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勇敢。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林間突然傳來了一陣異響。殷裕立刻嚇得臉色蒼白,雙腿發軟,幾乎要跌倒在地。沈溯忍不住笑出聲來,心想這殷裕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家夥。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你們是誰?!”
沈溯和殷裕回頭一看,隻見一群身著統一黑衣的人站在他們麵前,目光冷冽,虎視眈眈。正是宇淩一行人。
殷裕心中一緊,暗道不妙。
他本想轉身就走,但對方人多勢眾,隻怕難以脫身。
就在這時,他聽到那群人中的其中一人說道“頭兒,這兩個人鬼鬼祟祟的,還是一男一女,說不定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兩個人。”
沈溯心中一動,看來他們是來密林找人的。
來密林中找人,目標還是一男一女……沈溯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們的裝束,一身黑衣,一看就並非善類。而目標如此清晰,密林中的一男一女,這林子中除了她和殷裕,唯一可能的就是,這群人的目標,是柳時衣和蕭時。
沈溯跟殷裕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沈溯與那領頭人對視一眼,鎮定地開口說道“我們不過是進林子裡打獵的獵戶,路過此地,並無惡意。”
二人細皮嫩肉的,一看就都是富貴人家出身,若那宇淩仔細看看,其實沈溯這話並無多少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