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柳時衣低喊一聲,上前接住了癱軟的蕭時。她看著那張平日裡總是帶著淡定笑容的臉此刻毫無血色,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沈溯,沈溯!你快來看看!”柳時衣愣了一下,有些六神無主地轉頭,看向身後人。
沈溯幾步上前,蹲下身子,仔細地摸了摸蕭時的脈相,眉頭緊鎖。
“他的脈象很微弱,”沈溯沉聲說道,“我隻能先幫他穩住體征,但這不是長久之計。”
柳時衣心中一緊,“那該怎麼辦?”
溫善言在身後又笑了起來“他中了我的獨門掌法,天下隻有我能解。”
聽到這話,柳時衣立刻站了起來,轉身幾步衝到了溫善言身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給他解傷。”
“想讓我救他?”溫善言死死盯著柳時衣,整張臉都被恨意所扭曲。她笑了幾聲,往柳時衣臉上一啐“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們聖女教的人,活該眼睜睜看著情郎死在你眼前!”
殷裕聽不下去了,他從沒見過這麼瘋癲的女人,忿忿開口道“柳時衣根本就不是聖女教的!你跟聖女教有什麼冤什麼仇就自己去報,在這兒為難我們這群小輩算什麼本事?”
“她一身聖女教的獨門內力,還能用那聖女教獨有的蛇滕鞭,你跟我說她不是聖女教的?!你把我當傻子麼!”
溫善言冷笑一聲,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飾。
見她這副模樣,柳時衣直覺事情背後不會那麼簡單。
她這一身內力和蛇滕鞭,可都是因了煙嫋而來。難不成煙嫋是聖女教的人?
柳時衣冷眼看她,緩緩開口問道“就算我與聖女教有關,又與你有何乾係。”
“終於不裝了?”溫善言神色中透露出一絲癲狂。
“當年就是你們聖女教的毒婦搶走了莫淩峰。你告訴他,我溫善言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搶?”
不過一個字,柳時衣的心中就對她跟莫淩峰的關係產生了諸多猜測。
心池百轉不過一瞬間,柳時衣鬆開溫善言,任由她無力地摔倒在地,眼中戲謔。
“所以莫淩峰是你的情郎?”
若真的如她所猜測的這般,那先前溫善言所有的瘋癲言行在此刻都有了答案。
“放他娘的狗屁!我的情郎?他配嗎?!”
溫善言被柳時衣的話刺激得雙眼通紅,已是有些口不擇言。
柳時衣看著她這副模樣,卻是更加篤定了心中的猜測。
“我這人嫌麻煩,從不幫人轉達。再說了,他跟你又沒關係,我上趕著做大善人乾嘛。”柳時衣瞟她一眼,將她拉到蕭時身邊,“你把他救了,我就告訴你莫淩峰在哪。”
溫善言藏在亂發後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她找了莫淩峰那麼多年,全天下的人都說他早就死了,隻有她不相信。
為了找莫淩峰,她做了很多之前人生中嗤之以鼻的惡事,從沒後悔過。但偶爾的偶爾,她也會在深夜去想,萬一莫淩峰真的已經死了呢?
這麼多年來,莫淩峰的名字早已如跗骨之蛆,逼得她幾乎快要瘋掉!
可現在,這個拿著月見刀的人卻告訴她,她真的能見到莫淩峰。
“你說真的?”溫善言的聲音有些顫抖。
柳時衣不置可否,“隻要你肯救石頭,我就告訴你。”
溫善言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了。為了找到莫淩峰,她走了太遠太久的偏路,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即使這個代價是救一個聖女教毒婦的情郎。
眾人一同把蕭時抬回了小院,沈溯解了溫善言方才被封掉的耳後穴,讓她可以重新活動四肢,但也封了她絕大多數的經脈,隻留下了能讓她運功救蕭時的一脈還通著。
房間內,蕭時靜靜地躺在床上,仍處於昏迷狀態。柳時衣站在一旁,警惕地盯著溫善言,隻見她手掌輕輕貼在蕭時的胸口,緩緩地將掌撫上他的氣海。整個過程中,房間內的氣氛都緊張而肅靜,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溫善言的臉色略顯疲憊,但眼神卻異常堅定。絲絲內力從她的指尖湧出,鑽進蕭時的體內。蕭時輕咳一聲,嘴角卻是滲出血絲。
柳時衣立刻便要拔刀,“你對他做了什麼?”
沈溯攔住了她,對她微微搖了搖頭“他體內氣血翻湧,需將濁氣排出。”
柳時衣又看了眼蕭時,他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另一邊溫善言的狀況也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