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弘揚?”喪屍王重複著這個名字,一次又一次,卻始終沒有認同感。
他聽到過這個名字,看過這個名字,在那本紅本上,見過這個名字和另外一個名字並列在一起。
隻是他不認為那是他,至少不是現在的他。
他在記憶中看過這個女生,女生的臉像是被遮住了一層霧,看不清,想不起。
但是對她的這雙眼睛喪屍王印象深刻,似乎曾被她無數次這樣盯著。
“走呀,你不要一個人在這發愣。”
女生牽起他的手,拉著他跑,踩在微濕的土壤及草地上,手中的溫度灼人。
他不知道要被帶去哪,卻又好像知道,這些好像是他曾經曆過的一切,當他踏入一間彆墅時,相應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
青梅竹馬長大的兩個人,一個是有錢人家的小姐,一個是司機的養子,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卻又有著天壤之彆。
她會在陽台探出腦袋衝著他笑,會一次次主動地貼近,會故意把腦袋靠在他的肩上。
她會一次次抱膝,側頭笑看著他,深情卻又直接地表達心意,她曾對他說過最多的話就是,“謝弘揚,你帶我走吧,去哪都行。”
他有私心,卻又舍不得讓這份私心毀了她。
在他被帶回這個彆墅的第一天,當他被所有人欺辱,隻有比他還小的女孩伸出雙手擋在他麵前的那一刻起,他就發過誓,他要用這條爛命去保護她。
罪犯棄養的兒子,在陰暗在溝壑處生存的小人,攀附不了明月。
喪屍王杵在門前,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進入這扇門,看他愣在原地,身旁的女孩打趣,“乾嘛,不好意思呀?”
她一邊說一邊推著他往裡走,“你放心吧,我爸媽早就接受你了,我爸其實從小就欣賞你,我媽也早就知道我們的事,要不然他們也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我們相處。”
“就你還是個木頭,守著個死理,我爸說考驗你讓你去當兵,你也二話不說就去,也不和我商量一下……”
女生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她每說一句,謝弘揚腦子裡的記憶就複蘇一些,他們身份懸殊巨大,卻又抵不過日益難以自控的感情。
他們一同熬過了世俗的偏見,她不吃不喝在父母那爭取同意,他被養父打斷腿教育也不吭一聲。
最後爭取各自退讓一步,把他送到部隊,熬上幾年資曆,隻要他能闖出一些名堂,就答應他們的事。
兩人幾年的堅持,最終換來長輩的鬆口,走到屋內,熟悉的身影依舊看不清人臉,但謝弘揚卻又能輕易地區分他們是誰。
隻見身形微胖的男人用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板,橫眉冷對,沒好氣地說:“你小子也是出息了,我防著外頭那麼多黃毛,倒是唯獨落了你!”
旁邊溫婉的婦人笑著開口,“也不知道是誰之前天天在家誇小謝,現在對著當事人倒是開始擺譜了。”
謝弘揚的養父,坐在旁邊喝著茶,笑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目光欣慰且滿足。
他這一生沒有孩子,對謝弘揚視如己出,他唯一打過謝弘揚也就是得知他和大小姐好上的那一次。
謝弘揚從小渴望的不過是個家,而眼前的這一切,無外乎就是他的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