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薑棉就受不了陸泊舟這樣的眼神。
被他直勾勾盯著的時候。
像是會被看穿。
心裡所有的想法，都像是無所遁形。
這一世，好像也沒有好多少。
此刻被陸泊舟盯著的薑棉，像是被猛獸盯住，難以動彈的獵物。
“我……”薑棉默默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陸泊舟的眼睛，“我沒想乾什麼。”
但這樣敷衍的答案顯然不夠。
薑棉停頓了幾秒，才繼續說道，“我隻是想讓小石頭，過正常一些的，平凡人的人生。”
“正常的平凡人生？”陸泊舟拎出了這幾個字，咀嚼一般地重複了一遍。
薑棉點頭，“而不是一直被困在公館的房子裡。”
“你想要他，怎麼正常？”
陸泊舟聲音淡了下去，聽起來沒有絲毫溫度，語氣也沒有任何起伏。
“像普通小朋友一樣，可以出去遊樂場玩兒，可以去上幼兒園，和其他的小朋友交朋友。”薑棉說道。
她目光認真，對視著陸泊舟的眼睛，如果說先前怕他看穿的話。
現在的薑棉，隻希望讓陸泊舟看清楚，她認真的想法。
“你帶他隻出去一趟，手都差點廢了。”陸泊舟淡聲道，“還不長記性？”
“我……”薑棉剛開口，還沒來得及說話。
噠！一聲。
男人修長的手指，指尖輕輕在她額頭上戳了一下。
聲音又低又沉，宛如自語喃喃，“你怎麼總是不長記性呢？怎麼就是學不會長記性呢。”
薑棉聽到這話，明明內容聽起來連上他剛才的那句話之後，好像也挺合理的。
但薑棉聽得就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他究竟……是在對薑棉說嗎？還是在對……江眠說呢？
薑棉在記憶裡搜尋著，怎麼總好像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呢？
但薑棉此刻顧不上多思考那些無法確定的似曾相識感。
她深知打鐵要趁熱，既然已經揭開了這個話題。
就得好好談。
薑棉輕輕抿了抿唇，“那隻是一個，誰也不想看到的意外而已，意外不是時時都發生的。”
“而且總不能因為可能會有未知的危險，就永遠把孩子關在玻璃房子裡吧。”
“儘量想辦法規避不就好了嗎。”
薑棉定定看著陸泊舟的眼睛，“而且就算重來一次，我也不會後悔救了小石頭。”
薑棉說這話的本意，是想讓陸泊舟知道，她有多堅定無悔。
哪知卻聽到了男人若有深意的一句，“你當然不會後悔。”
薑棉愣了愣，這話裡的深意，她甚至不敢多去思考。
薑棉深吸一口氣，“總之……而且、我也已經想到了一些方法。”
男人雖然先前一直聲音冷冷淡淡，似乎對她的這些看法和提議，很不讚同似的。
但此刻卻還是說了句，“方法？說來聽聽。”
薑棉說道，“小石頭的外公外婆那個小區，老小區了，很完善。”
“住戶也很固定，小區裡的幼兒園挺好的，而且有外公外婆可以照應著，也比較放心。”
薑棉原本還想停下來看看他的態度，然後再決定要怎麼繼續說。
哪知這男人的態度，就是沒有態度。
沒有任何回應，隻是沉默著。
好像在等著她繼續說。
薑棉咬了咬唇，隻能繼續說道，“這樣的話，外公外婆也能多點時間和小石頭相處。小石頭也能有機會和彆的小孩子一樣，上幼兒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