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妍看向宋婉，“為什麼會這麼說？”
“雖然我不喜歡他，眠眠當初受儘了委屈，我說是恨死他了也不為過。但現在眠眠回來了，越是冷靜下來想想，就覺得，他對眠眠應該是有感情的。”
宋婉說到這裡，甚至覺得還有些不夠，又補充了一句，“或許有很深的感情也說不定。”
“雖然覺得他以前對眠眠真算不上好，很多時候都是眠眠一個人在苦苦支撐。但就陸家那樣的教養環境，養出來的孩子，會是他那樣性格的，也不出奇。”
“那樣的人，總要受了教訓才會成長，失去了才知道後悔。道理我都懂，可是他成長的代價是我女兒的死，我就理解不了了。”
“也是老天憐惜，現在棉棉回來了。我才能冷靜下來仔細想想陸泊舟的事兒。”
宋婉的聲音總是很是溫和柔婉，語速不疾不徐，聽起來娓娓道來的。
“眠眠走了之後，陸泊舟瘋得那麼厲害，總不可能隻是因為偏執。我做親媽的，難受啊，疼啊，整宿整宿睡不著，想到眠眠就哭……”
“但他瘋了。”
說到這裡，她抬眸看著宮妍的眼睛，問道，“他瘋了，對嗎？”
宮妍抿著唇，沉默了幾秒，輕輕點了點頭，“對。”
雖然她不知道宋婉為什麼會覺得她會知道這些事情。
但宮妍覺得，既然宋婉都能夠說到這裡了，想必心裡也已經猜出了很多的輪廓。
宮妍說道，“眠眠過世之後，陸泊舟有一段時間入院治療，雖然對外沒有明說，隻說他是積勞成疾身體垮了要調養，但其實當時他入院治療的，就是精神和心理方麵的問題。”
而這些事情，當時外界都不知曉具體的情況。也都隻是聽聞了一些風言風語而已。
宋婉喃喃，“當時我還以為這些消息是捕風捉影亂說的……”
完全沒有考慮過其真實性。
宮妍也沒考慮過其真實性。這些，是陸泊舟在墓地碰上江譽了之後，對江譽說的。
宮妍是從江譽口中得知的。
宋婉有一會兒沒有說話，好像在消化這個事實。
片刻後，才撿起了先前的話頭，“他瘋得那麼厲害，如果說不知道薑棉的真正身份，真的隻是把薑棉當成眠眠的替身。會做出後來這些事情，倒也無可厚非。”
宋婉認真看著宮妍，“但他幾乎沒有在離婚的事情和條件上為難薑棉任何，連兒子都同意讓了，他肯定知道薑棉的真正身份。”
“他沒有理由會那樣對薑棉。他肯定想做什麼。”宋婉眉心擰著，“他到底想做什麼……”
宮妍咬了咬唇，說道，“管他想做什麼呢，那都是他的事情了。反正棉棉和小馳能過得好就行。您也彆為這事兒煩心了，這些年煩心得還不夠麼。”
“話雖然是這麼說。”宋婉歎息道，“妍妍啊，你是第一天認識眠眠嗎？”
隻一聽到宋婉這話，宮妍眉頭就皺起來了。
是啊，宋婉說得沒錯。
“我的女兒，要真的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當初就不會落得那個結局。”
宋婉的話語裡不難聽出無奈，但也沒有辦法，“就算她已經死過一回了，能學聰明了，但那顆心，還是軟的啊。”
“她就算學聰明了，不再掉進同一個坑裡了。可陸泊舟真要出了什麼事兒，棉棉這輩子也不會開心了啊。”
“妍妍，一輩子，還有很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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