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棉已經不太願意去回想了,因為隻要回想起來,都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賤了。
上輩子過成了那副德行,好不容易有了新的人生,為了孩子不得不和這個男人牽扯也就算了。
可悲的是,自己好像又再次放鬆了心防和戒備。
雖然具體是哪一個時刻並不清楚,但回想起來,應該是有某一個時刻,也想過如果這一世能和他好好的過,那麼……
甚至心裡或許曾經還找了那種最為可悲的借口,就當為了孩子。
結果,隻不過是一切再重來一次而已。
不管這個男人上輩子是因為怎樣的苦衷,讓她過上了那樣的日子。
到死都沒有見過他的真心。
這輩子重來一次,同樣的事情同樣的經曆……不管他有什麼苦衷。
同一個坑裡摔兩次,自己還是顯得太賤了。
怎麼可能沒有怨呢。
她連生命都付出過了,但這個男人還是偏執的一意孤行。
薑棉不想再多說了,她側目看了一眼浴室方向,淡聲說,“等會兒小石頭就洗好澡出來了,他和你聊,你稍等一下。”
說完這句,薑棉把手機往支架上一放,就準備起身出去。
她並沒有看到男人的瞳眸裡,有慌亂之色一閃而過。
“等等。”陸泊舟聲音裡有幾分藏不住的急,“棉棉……”
聽到這稱呼,薑棉眼皮一顫,眸子微微垂了下來。
“你聽我說。”陸泊舟聲音很沉,聲線微啞,他大概是從來沒有想過應該如何對薑棉好好說這些事情。
此刻也沒有完全組織好言語,或許陸總從來都沒有這樣過,沒有任何提前準備。
完全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
陸泊舟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或許,隻是因為太久沒有看到這張臉,太久沒有看到這個女人了吧。
於是才如此失控。
“爺爺當初的遺產究竟有多少,並沒有人知道具體數目,他們也隻知道,我得到了一部分,但明麵上的那部分,比起他們所得到的,九牛一毛。所以並沒有人在意。”
“但陸泊臨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渠道,一直隱約知道,我得到的或許不止那些而已。但他並不能確定,於是也就無法完全放心。”
“他和我之間不算和睦的關係,使得我手裡的那些,就成了懸在他頭上的一把刀。以陸泊臨的性格,他必須明確知道並且拿捏我的弱點,他才能夠放下心來。”
“當初……”陸泊舟的聲音倏然停住了。
薑棉聽著他這話,倏然反應過來,陸泊舟所說的當初,恐怕不是與薑棉的當初。
而是與江眠的當初。
一旦開了這個口,就基本等於兩人之間完全撕破那一層。
薑棉就是江眠。
薑棉沒有做聲,安靜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陸泊舟沉默片刻,聲音聽起來仿佛更加低啞了。
“當初我們結婚,就有陸泊臨的手筆在裡麵。他暗中大力促成這件事,就是想把你作為我的弱點送到我身邊來。”
薑棉好一會兒都沒有做聲。
她從來不知道這個,恐怕不止是她,就連父母可能都完全不知道這些。
當初和陸泊舟結婚,是聯姻,但也是她高攀,父母也並沒有多想。
而她更是滿心歡喜。
誰都不會知道其中還有這樣的隱情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