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悄無聲息地讓整座城陷入沉睡,他是在怎麼做到的?
不可能呀,他的修為還沒高到這種地步吧!不過幾日未見,他身上的靈力怎麼更強了!
草!這他媽一點也不公平!
司夏夏見溫梨不動,以為她也害怕,咽了咽口水抖著聲音安慰著她。
“宿主,你、你彆怕,他肯定不會傷害你的,他、他喜歡你來著。”
溫梨神情冷淡,扯了扯嘴角,又恢複了往日誰也瞧不上的模樣。
“司夏夏,怕的人是你。”
說完又沈應肆說道“原來你在這,剛剛還想找你來著。”
她將頭往河邊輕輕一撇,語氣隨意“這燈你放的?”
“嗯。”
“這些人的昏死,這也是你弄的?”
“不止人哦,現在城內凡是活著的都昏著呢。不過可惜隻昏半個時辰。”
沈應肆低著頭看向她,語氣有絲詭異的乖巧得意。
溫梨語氣嘲諷“不過幾天過去就這麼厲害,沈應肆,你怎麼不把全城的人都給殺了?”
“若是你想殺,也可以。”
隔著麵具,溫梨不知道沈應肆是何表情,可他的聲音卻很是認真。他的目光轉向炫目美麗的燈河,周圍靜得可怕,但他卻好似十分享受。
溫梨莫名的脊背發涼,不對,他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對!
溫梨走向他邊走邊問“沈應肆,你是怎麼做到?”
“偷了點趙家的東西,試著玩玩罷了。你不覺得現在這樣很美好嗎?所有人都像死了一樣,世間隻有你我,你看呀,人間多美好。”
“哈?”
溫梨快速上前踢了兩下沈應肆的小腿,見他一副陰鬱的樣子,溫梨實在看不下去,這世界還有沒有正常人了?
“拜托,要是世界隻有我們倆在動,那我會無聊到發瘋的好嘛!你能不能正常點,我現在的心情可沒好到會哄人的地步。還有你這個鬼麵具……”
溫梨說著直接上手摘下沈應肆的麵具,麵具摘到一半露出少年泛紅的眼尾。
溫梨停了一會還是緩緩將麵具摘下,她的態度莫名軟了下來,自顧自坐在河邊沒再說話,周圍又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安靜中。
一人坐著一人站著,一人悠閒看風景,一人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苦苦掙紮。
許久溫梨才開口“沈應肆,你的眼睛紅紅的。而且這一世,你的眼睛老是紅紅的。”
沈應肆低頭看她,不語,慢慢坐下,又看向遠處。
溫梨欣賞著漂亮的河燈又說“你一點也不在意彆人的生死,上一世你殺了所有人。可我記得很久以前,就是要殺你的人,你也要救,就是落在你麵前的小鳥,你也在意。為什麼?為什麼變成這樣了?”
“若我還像從前那般傻,我早就瘋了。”
沈應肆站在那說得說得輕描淡寫,可隻有他自己知道若是和從前一樣,他是活不下去的,所以他隻能將從前的自己殺死。
“現在沒瘋嗎?”
溫梨發出疑問,表裡不一,喜怒無常比她還瘋。
“還差一點吧,這個惡心的世界,真的讓人光是站在這就想吐。不過今夜的月亮還挺漂亮的。”
溫梨抬頭看天,月亮是挺漂亮的。
“這個世界就這麼讓你討厭嗎?”
“阿梨,不討厭嗎?你感受最深的不是它的惡意嗎?若是喜歡為何上一世會那樣死去。”
溫梨一下被問到了,她很認真地思考,許久才出聲作答。
“我,我嗎?我夠幸運的了,我孤身一人了無牽掛,我隻為自己活著,做什麼都是因為我樂意。那時候,其實我早就想好要死了。因為,因為那時候的妖魔太多,整天都在打打殺殺,走到哪裡都是人們的哭聲,賣東西的人少了,連買個芙蓉糕都找不到地方買。我一心煩就想還不如死了呢。因為想死所以就去找死了唄。”
想死所以就去找死了,沈應肆聽著她的話,又問“所以你現在又不想死了?”
“當然了,我想活就活,想死就死。”
風吹動溫梨額前的發絲,她今日的頭發全都盤起隻有頭上發帶隨著風自由地飄動。
沈應肆緩緩抬起左手遮住自己的左眼“可這個世界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惡心。”
這個世界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惡心?他怎麼會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