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傾瀉而下,細碎的灰塵在空氣中來來回回的沉浮著,像是被磨碎的鑽石塵埃,星星點點,不夠亮眼,卻足以撩人心弦。
男人磁沉的嗓音好似根羽毛輕輕拂過耳垂。
在心湖輕點蕩出漣漪。
薑紀許看著畫紙上不小心暈出邊框的靡麗緋色,動作微頓。
幾秒鐘後,她才繼續不急不緩地轉動畫筆。
紙上連成雲霧的桃花,白的粉的,一簇簇墜在墨色的枝乾上,層層疊疊連綿不絕,而原本那筆洇出的胭脂色被她細細勾勒。
隨著筆尖動作,女孩唇瓣掀起。
“迫不及待?”
薑紀許尾音略微上揚,摻著點若有似無的笑,“陸瀝深,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耳邊隻剩下對方輕淺的呼吸聲。
“……嗯。”
末尾一聲極輕的應答,讓女孩長睫幾不可察地顫了顫。
她握著畫筆的手指不住收緊,語氣卻仍是波瀾不驚的。
“所以,你是承認了?”
電話那頭,陸瀝深呼吸微頓,漆黑深邃的眼眸中極快地閃過抹亮光,話語卻風輕雲淡地故作不懂“夫人指的是?”
薑紀許垂眸,看著畫中那隻攜著瑰色羽翼的雲雀,抿了抿唇,壓低聲線。
“你承認……”女孩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對我圖謀不軌。”
最後幾個字她說得很輕。
帶著忐忑和不確定。
空氣一時陷入沉寂,耳畔隻剩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一秒,兩秒,三秒……
明明隻有幾個呼吸的時間,薑紀許卻覺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一直沒等到回答,她杏眼裡的亮光逐漸黯淡下去,她撩起垂落在頰邊的發絲,抿了抿唇“那個,我開玩笑的,你彆……”
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抱歉。”
陸瀝深看著手邊被打倒的水杯,一隻手握住另一隻顫個不停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