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彌漫著淡雅熏香氣息的房間裡,蕭暮雪將門外兩人的對話聽得是清清楚楚,她原本柔和的麵色瞬間變得冰冷無比,仿佛一層寒霜覆蓋其上,那雙好看的眼眸此刻深邃得如同幽潭,目光更是陰暗了下來,隱隱透著一股壓抑的怒火。
她怎會不認得那說話的女子,正是鎮南王府上的表小姐秦芷蘭,這秦芷蘭仗著自己是鎮南王府老夫人的侄孫女,平日裡在王府裡便沒少作威作福,處處針對她,想儘辦法要讓她難堪。而那個粗聲粗氣的男人,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秦芷蘭從城中雇來的市井流氓,瞧那副油滑又無賴的樣子,就絕非善類。
蕭暮雪心裡跟明鏡兒似的,秦芷蘭打的什麼主意,她一清二楚。這個狠毒的女人,竟是想讓這流氓毀了她的清白,一旦事情成了,那她在這鎮南王府可就真的待不下去了,名聲儘毀不說,往後的日子怕是隻能在眾人的指指點點和唾棄中度過了。
思緒飄轉間,她不禁想起了上一世,同樣也是遭遇了這件事呀。那時的她,滿心都是悲憤與無奈,可卻又不想與這些人過多糾纏,於是在吃下解藥,驅散了那迷藥的藥力後,便直接從窗戶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隻當是躲開了一場無妄之災,想著隻要自己遠離,那些醃臢事兒便與她無關了。
卻不曾想,即便她一再退讓,一再容忍,那些人依舊不肯放過她,變本加厲地對她進行迫害,最終讓她落得個那般淒慘的下場。想到這兒,蕭暮雪的拳頭不自覺地攥緊了,手背上青筋隱隱浮現,眼中的恨意更濃了幾分,這一世,她定不會再像從前那般懦弱,任人欺淩了,她定要讓這些居心叵測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前世裡,儘管秦芷蘭妄圖毀她清白的這一奸計當時並未得逞,可後續的發展卻依舊讓蕭暮雪陷入了無儘的痛苦深淵之中。
後來呀,鎮南王府的人不知怎的抓到了那個市井流氓,本以為真相能夠大白,可誰能料到,那無恥的男人竟一口咬定,自己是來府上與蕭暮雪私會的,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樣,仿佛真有這麼回事一般。而她那所謂的父親,聽聞此事後,連問都沒多問幾句,也根本不願去細究其中是否有隱情,便火急火燎地將她趕到了王府中那最為荒涼的院落去住著,全然不顧她的委屈與哀求。
不僅如此,她那狠心的父親還趕忙將此事稟告了太子殿下,直接就換了人跟太子結親,好似她蕭暮雪就是個可有可無的物件,隨便就能丟棄掉一樣。
回想起來,當時的她實在是太過天真、太過愚蠢了呀,竟然還覺得那所謂的父親隻是一時被蒙騙了而已,心裡還替他開脫,想著不能怪他,便心甘情願地接受了這般不公的處罰,默默咽下了所有的苦水,獨自在那荒涼的院落裡暗自傷神。
更可悲的是,她一直以來,都拚命地對那些所謂的親人好,滿心以為隻要自己真心相待,他們終有一日也能回饋給自己同等的關愛與溫暖。師父臨終前留給她的那些珍貴寶物,她也大多都分給了這些親人,想著能讓大家的日子過得更好些。
可到頭來呢,他們一個個就如同養不熟的白眼狼一般,不僅沒有絲毫感恩之心,反而變本加厲地對她進行算計和迫害,在她最需要幫助、最脆弱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在她背後狠狠捅上一刀,把她往那無儘的黑暗裡推去,讓她的心被傷得千瘡百孔,遍體鱗傷。如今想來,前世的自己真是可笑又可悲啊,蕭暮雪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眼中滿是悔恨與決絕,這一世,她定要讓這些人償還所欠她的一切。
想當初,那蕭卓然在戰場上不幸雙腿被廢,整個人陷入了絕望的境地。是她呀,心急如焚,不顧自己的疲憊,日夜守在蕭卓然身邊,翻遍了醫書,想儘各種辦法,幾乎是廢寢忘食地鑽研醫治之法,就盼著能讓他重新站起來。那段日子裡,她熬紅了雙眼,費儘了心力,最終才好不容易將他的雙腿治好。
可誰能想到,她如此費心費力地付出,換來的又是什麼呢?竟是蕭卓然在她咽氣之時,滿臉嫌惡地嫌棄她死的不是時候,隻因為怕她衝撞了他那所謂妹妹的花轎,壞了那虛無縹緲的福氣。這等涼薄的態度,當真是可笑至極啊!
上一世的她,實在是太過單純,太過傻氣了,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還對這些所謂的親人心存著一絲希望,總覺得他們隻是一時糊塗,心底裡還是念著親情的。
可如今細細想來,僅憑一個從外麵雇來的市井流氓的片麵之詞,他們便毫不猶豫地給她定了罪,這樣的人,真的能算是她的親人嗎?恐怕,從始至終,他們就從未真正將她當成親人看待過吧。
她可是鎮南王的親生女兒啊,可死後呢,鎮南王府竟連一副簡簡單單的棺材都舍不得給她,任由她的屍身被人像垃圾一樣扔到亂葬崗,差點還被那兩個無恥又變態的小廝給輕薄了去。一想到這些,蕭暮雪就氣得渾身發抖,她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眼中滿是憤恨與決絕,這一世,她定要讓那些人知道,她蕭暮雪可不是能隨意被他們踐踏、欺辱的,曾經他們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她要加倍地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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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上天給了她重新活過來的機會,那過往的那些賬,確實是該好好算一算了,那些人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屈辱,她定要一一討回,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蕭暮雪正沉浸在這樣的思緒中時,就瞧見秦芷蘭大大咧咧地推開門,和那個一臉猥瑣的市井流氓一同走了進來。秦芷蘭剛一進門,便習慣性地用手帕捂著口鼻,那副嫌棄的模樣仿佛這屋裡有什麼臟東西似的。
可當她的目光觸及到正端端坐在桌子旁的蕭暮雪時,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驚訝得連手中捂著口鼻的帕子都差點掉落在地。她的目光慌亂地在屋內掃視了一圈,再看到那已經被茶水澆滅、不再冒煙的香爐時,眉頭瞬間緊緊皺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懊惱,語氣不善地問道“你發現了?所以,你沒有中迷藥,哼,倒是小瞧你了。”
蕭暮雪卻隻是微微揚起下巴,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那笑容裡滿是不屑,冷冷地回應道“想給我下藥,下輩子再來吧!就你們這點小伎倆,還想算計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秦芷蘭聽了這話,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她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透著濃濃的不悅與狠厲。隨後,她像是有些心虛,又像是為了壯膽,悄悄地靠近了那個男人幾分,壓低聲音問道“這女的,你能製服嗎?可彆關鍵時刻掉鏈子,誤了我的大事。”那聲音雖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仿佛勢在必得要讓蕭暮雪在此處栽個大跟頭。
那男人聽聞秦芷蘭的話,先是大大咧咧地看了一眼蕭暮雪的手,目光在那雙手上停留了片刻。隻見蕭暮雪的手宛如柔荑一般,白皙嬌嫩,在燭光的映照下仿佛泛著柔和的光暈,而虎口處更是光滑平整,沒有絲毫繭子的痕跡。
他心裡當下便有了定論,斷定蕭暮雪就是個養在深閨、嬌生慣養的女子,定然是不會什麼功夫的。想到這兒,他頓時底氣十足,胸脯一挺,說得那叫一個斬釘截鐵“這種嬌滴滴的女子,再來兩個,也不在話下呀,姑娘您就放一百個心吧!”
在他心裡,這樣的女子還不是手到擒來嘛,隻要他待會兒撲過去,使出渾身的力氣,將她牢牢地壓在身下,她一個弱女子,孤立無援的,又能有什麼法子,還不得乖乖地順從了他呀。說不定啊,到時候被嚇得驚慌失措,還會按照他的那些個齷齪要求,哭著求饒,叫得那聲音彆提多好聽了呢。
更何況,眼前這位可是鎮南王唯一的嫡女啊,身份尊貴無比,平日裡那都是高高在上,讓人隻能仰望的存在。若是能讓她在自己身下化身女奴,任他擺布,那這事兒傳出去,得多有麵子,想想都覺得刺激得很呢。
秦芷蘭聽到這男人如此肯定的回答,臉上頓時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笑容裡滿是陰狠與算計得逞的暢快,仿佛已經看到蕭暮雪被毀掉清白,名聲掃地,在這鎮南王府再也待不下去的狼狽模樣了,她朝著那男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動手。
她眼神中滿是不屑與得意,目光直直地看向蕭暮雪,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緩緩開口說道“哼,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就不跟你裝模作樣了。你呀,不過就是個曾經流落山野的女子罷了,即便身上流著鎮南王府的血脈又如何?就憑你這身份,根本就不配成為鎮南王府的郡主,更沒有那個資格去嫁給太子,當上那令人豔羨的太子妃。”
秦芷蘭頓了頓,臉上的嘲諷之色更濃了幾分,接著說道“你還真以為自己回了鎮南王府,就能融入這個家了呀?實話告訴你吧,在這鎮南王府上,除了你那個早就死掉的娘,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打心底裡願意你回來。你呀,從回來的那一刻起,就是個多餘的存在,大家都嫌棄你還來不及呢。所以啊,今天這事兒,你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沒那個命享受這榮華富貴唄。”說著,她雙手抱胸,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仿佛篤定蕭暮雪拿她沒辦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