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暮雪確實是睡著了,在這晃晃悠悠的馬車裡,聞著那淡淡的熏香氣息,她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很快就陷入了夢鄉之中。隻是呀,睡夢中的她也不知怎的,忽然就驚醒了過來,就好像是做了什麼不太安穩的夢一般。
她猛地一下睜開眼睛,眼神裡還帶著些許懵懂和迷茫,下意識地朝著對麵看去,卻發現馬車之中空蕩蕩的,原本應該坐在那兒的穆墨軒,這會兒竟沒了身影。蕭暮雪一下子就怔住了,呆呆地坐在那兒,好一會兒都沒回過神來。
過了片刻,她才漸漸緩過神,慢慢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看來呀,是穆墨軒離開了呢。想到這兒,她心裡頭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揪住了似的,隱隱泛著疼。他當真就那麼討厭自己嗎?蕭暮雪忍不住在心裡暗自問道。
她微微皺起眉頭,思緒也飄遠了,想著上一世的時候,他明明不是這樣的呀,那時候的穆墨軒,對待自己雖說談不上有多熱情,但也絕不是像現在這般,處處透著嫌棄,好像自己是什麼麻煩似的。可這一世,怎麼就完全不一樣了呢?
蕭暮雪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下意識地微微咬了咬嘴唇,隻覺得心裡難受極了,那股子酸澀的感覺一個勁兒地往上湧,怎麼都壓不下去。她輕輕歎了口氣,再次緩緩閉上了眼睛,想要試著像之前那樣,呼吸著那些熏香的氣息,讓自己重新入睡。可她悲哀地發現,哪怕這熏香的味道依舊縈繞在鼻尖,可這會兒自己卻怎麼也睡不著了呀,腦子裡亂糟糟的,全是穆墨軒的影子,以及那些過往和現在交織在一起的複雜畫麵呢。
蕭暮雪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眸中透著一絲落寞,她就這麼靜靜地坐著,默然了好一會兒,像是在平複著心裡那複雜又難受的情緒。隨後,她深吸一口氣,伸手掀起了馬車簾子。
張開聽到這動靜,一邊繼續趕著車,一邊扭過頭來,有些奇怪地問道“蕭暮雪姑娘,你醒來了呀?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呢?這離鎮南王府還有段距離呢。”他心裡琢磨著,姑娘剛剛不是睡得挺香的嘛,這怎麼突然就醒了,還掀開簾子了呢。
蕭暮雪卻沒有理會他話語裡的關心,也不想再多說其他的,隻是語氣冷淡地開口說道“停下來吧,我走著回去就行了。”那聲音裡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顯然是已經做了決定。
“可是……”張開一聽這話,頓時有些猶豫了。他家世子之前可是明明白白地命令他,一定要將蕭暮雪送回鎮南王府去呀,要是自己半路就把蕭暮雪給放下去了,回頭他家世子知道了,那不得大發雷霆,怪罪於他呀?他張了張嘴,想要再勸勸蕭暮雪,可又怕惹得姑娘不高興。
他這邊還在猶豫糾結著呢,蕭暮雪見他沒反應,臉色已經越發陰沉了下來,沉著臉,加重了語氣,又重複了一遍“停車!”此時的蕭暮雪呀,臉色十分不好看,那眉眼間仿佛籠罩著一層寒霜,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戾氣,看著竟有幾分嚇人呢。
張開見狀,整個人一驚,下意識地就拉緊了馬的韁繩,“籲”的一聲,將馬車緩緩停了下來,心裡頭七上八下的,暗暗想著,這可如何是好呀,真是左右為難呢。
他趕忙回頭看去,卻發現蕭暮雪已經利落地從馬車上跳下去了。隻見她頭也不回,徑直朝著前方走去,那步伐邁得又快又穩,仿佛帶著一股不容阻擋的勁兒。而剛剛還縈繞在她身上的那股戾氣,這會兒竟神奇地收斂了起來,就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不愉快都不曾存在過一樣,她又恢複了平日裡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但是呀,張開可還清晰地記得,就在剛才,那撲麵而來的壓迫感,讓他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呢。之前的時候,這位蕭暮雪姑娘向來都是一副溫和柔順的樣子,他還一直以為這姑娘是個好脾氣、性格溫柔的主兒呢。
可如今這一看呀,好家夥,這位的氣勢那可是絲毫不比他們家世子弱呢。甚至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蕭暮雪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壓製力,比他們世子還要更加強烈幾分呢。剛剛那會兒,他本來心裡還想著要勸勸姑娘,把世子的吩咐說出來,可在那股壓迫感之下,他愣是連想說的話都不敢說出口了,隻能下意識地按照蕭暮雪說的去做,乖乖地把馬車給停下來了呀。
張開站在原地,靜靜地目送著蕭暮雪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那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之中,他這才回過神來,輕輕歎了口氣,隨後便掉轉馬頭,朝著禦霄王府的方向趕車走去了。
這一路上,他心裡還一直在琢磨著剛剛發生的事兒呢,總覺得這事兒透著股說不出的古怪勁兒。好在路程不算太遠,沒過多久,他就瞧見前方不遠處的穆墨軒正獨自一人走著呢,便趕忙趕著馬車追了上去。
穆墨軒正若有所思地走著,冷不丁聽到身後傳來馬蹄聲和車輪滾動的聲音,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就見自家的馬車停在了自己身邊。他微微皺眉,目光掃了一眼趕車的張開,眼中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疑惑,心裡想著,這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呀,難道沒把蕭暮雪送回鎮南王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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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瞧見穆墨軒的眼神,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心裡直犯嘀咕,可又不敢隱瞞,隻能硬著頭皮說道“蕭暮雪姑娘忽然醒了,估計是沒看到您在馬車上,所以就下車了,說要自己走回去呢。”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穆墨軒的臉色,生怕自家世子一生氣,把火撒到自己身上來。
穆墨軒聽了這話,先是微微一怔,隨後緩緩垂頭沉默了下來,眉心處微微擰著,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又像是心裡頭有些煩悶似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聲說道“隨她去吧。”那語氣裡透著一絲無奈,仿佛是覺得既然她已經做了這樣的決定,那就由著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自己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時間就這麼悄然流逝,很快便到了次日。蕭暮雪按照之前計劃好的時間,早早地就收拾妥當出了門。剛一出門呀,就有個丫鬟模樣的人走上前來,微微欠身,恭恭敬敬地對她說道“小姐,蕭悅琳小姐已經早早地就離開了呢。”
蕭暮雪倒也不在意管家的拒絕,她本就料到在這鎮南王府中,自己想順利地得到一輛馬車並非易事。於是,她在找到管家之前,就先去了一趟馬廄,想先看看實際的情況。
鎮南王府的管家姓鄭,名落鷹,是個在王府中頗有地位和話語權的人物。當他聽到蕭暮雪說明來意之後,沉默了片刻,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情,隨即開口說道“不好意思啊,二姑娘,如今這府上除了三公子之外,其他人幾乎都外出了,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馬匹可以供您使用了。”
蕭暮雪聽了這話,不禁微微挑眉,心中暗自冷笑,她早就知道管家會找借口推脫,所以才提前去了馬廄查看。隻見她慢悠悠地說道“哦?是嗎?可我剛才特意去了一趟馬廄,明明看到裡麵還有兩匹馬呢。”
鄭管家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隨後開口解釋道“二姑娘有所不知啊,那兩匹馬是大姑娘專屬的馬,王爺曾經特意吩咐過,大姑娘專屬的東西,任何人都是不能隨意使用的呀!”
“專屬的東西?”蕭暮雪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眼神裡滿是不屑,“她今天出門不就是坐著馬車去的嘛,那想必就是她的專屬馬車了吧?她都已經有了專屬的馬車了,居然還要霸占著兩匹專屬的馬?哼,你當我是傻子,這麼好糊弄呢?”
鄭管家聽了這話,臉色頓時再次陰沉了下來,那眉頭緊緊皺著,眼中透著幾分不悅,心裡暗暗覺得這蕭暮雪真是越發難纏了。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二姑娘,您有所不知呀,那兩匹馬可是王爺新得的,本就是打算給大姑娘挑選的,大姑娘昨天都已經去看過了,對它們都挺喜歡的,隻是到現在還沒決定要哪一匹呢。這大姑娘都還沒挑選好,又怎麼能先給您用呢?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