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同一塊巨大而沉重的鉛板,仿佛承載了整個世界的重量一般,沉甸甸地壓在了城市的上空。它就那樣靜靜地覆蓋著,宛如一層厚厚的帷幕,將下方的街道嚴嚴實實地籠罩在一片壓抑且沉悶的氛圍之中。
街道兩旁整齊排列的路燈,散發著昏黃而又微弱的光芒。那光線似乎也被暮色所壓製,顯得有氣無力,宛如一個個在這逐漸濃重的黑暗中艱難喘息、苟延殘喘的脆弱生命。它們努力地想要照亮周圍的環境,但卻隻能勉強驅散一小片黑暗。
沒過多久,一輛車子猶如一葉孤獨漂泊的小舟,緩緩地行駛而來,並最終停靠在了花店門口那片略顯冷清的街邊。車子的引擎聲在寂靜的街道上回響著,然後漸漸消失,隻留下一片令人心悸的安靜。
阿勇就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猛然推動一般,整個人猶如離弦之箭般瞬間激射而出!僅僅隻是幾個大步,他便風馳電掣般地跨越到了那家花店門前。隻見他那雙原本不大的眼睛此刻瞪得渾圓,眼珠子似乎都要從眼眶裡蹦出來了一樣,死死地盯著眼前那扇緊閉著且顯得無比絕情的店門。
曾經,他的眼中閃爍著滿滿的期待光芒,但此時此刻,那些光芒卻宛如狂風中的殘燭一般,搖曳不定、忽明忽暗,最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黯淡下去直至完全熄滅。他緊緊皺起眉頭,雙眉之間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溝壑,仿佛擰成了一個怎麼也解不開的死結。而那種強烈的失落感,則如同咆哮著奔騰而來的洶湧潮水一般,鋪天蓋地地朝著他席卷而去,瞬間就將他那顆本就脆弱不堪的心給徹徹底底地淹沒掉了。
儘管如此,他的內心深處依然在瘋狂地呐喊著、嘶吼著,希望能夠得到一絲回應。然而,他的雙手除了再一次無力又無助地搭在那冰涼的門把手上之外,再也做不了其他任何事情。他咬著牙,使出了渾身所有的力氣拚命向前推去,但那扇該死的門卻仍舊像一個脾氣執拗的孩子似的,不管不顧地杵在那裡,紋絲不動。
當他的手掌與那冰冷的金屬把手接觸的一刹那,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瞬間順著他的手心如蛇行般一路蜿蜒而上,眨眼間便傳遍了他的全身上下。他情不自禁地狠狠打了一個寒顫,隻覺得這扇門簡直就是一頭冷酷至極的巨獸,正處心積慮地想要阻止他靠近,不讓他進入那個他心心念念已久的地方。
他緩緩地收回手,那隻手無力地垂落在身側,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般,呆呆地佇立了片刻。隨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轉身,帶著一種赴死般的決絕走向隔壁店鋪。此時,他臉上那勉強擠出的微笑,比哭還難看,肌肉的牽動顯得那麼生硬和不自然。
隔壁店的老板是一個看上去頗為和藹可親的中年男子。時光猶如一把無情的刻刀,在他那張飽經風霜的麵龐之上,雕琢出了一道道或深或淺、縱橫交錯的皺紋。這些皺紋宛如歲月留下的印記,每一道紋路裡麵似乎都隱匿著一段看似平凡卻又綿延悠長的人生故事。
此刻,這位中年老板正端坐在櫃台之後,他的四周堆積如山般擺滿了各式各樣琳琅滿目的商品。店內的燈光散發著一種柔和而溫暖的光芒,靜靜地傾瀉而下,輕輕地灑落在他那張全神貫注的臉龐之上,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愈發顯得沉穩和安詳。隻見他手中緊握著一本厚厚的賬本,正一頁頁認真地翻閱著,伴隨著他翻動書頁的動作,賬本發出一陣輕微的沙沙聲響。
就在這時,阿勇緩緩走到了這家店鋪的門前。他先是稍稍停頓了一下腳步,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似乎想要借助這一深呼吸來平複內心洶湧澎湃的情緒波動。緊接著,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細微的舉動,在此刻這片靜謐無聲的環境之中,聽起來卻是如此的突兀刺耳。
原本正埋頭查看賬本的老板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咳嗽聲,猛地抬起頭來。他的目光如同兩道明亮熾熱的火炬一般,瞬間便精準無誤地捕捉到了阿勇臉上所流露出的那種焦急不安以及深深的失落之情。阿勇見狀,趕忙快步向前走去,並略微彎下腰身,以一種極為禮貌謙遜的姿態開口詢問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想請教您一下,為什麼隔壁那家店鋪今天會這麼早關門打烊呢?”說話間,可以明顯感覺到他的嗓音略顯沙啞,而且其中還夾雜著一絲絲難以遏製住的輕微顫抖。
與此同時,從他的眼神當中更是毫不掩飾地透射出滿滿的祈求之意與殷切渴望,仿佛眼前這位老板即將給出的答案將會成為他於絕境之中所能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至關重要。
店內,昏黃的燈光在堆積如山的貨物間搖曳,貨架上的商品影影綽綽,散發著陳舊而靜謐的氣息。中年老板放下手中那本有些磨損的賬本,賬本的紙張翻動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他緩緩站起身,關節發出輕微的“哢哢”聲,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接著,他不緊不慢地繞過那擺滿雜物的櫃台,每一步都邁得沉穩而篤定,目光始終鎖定著阿勇,臉上帶著那如春風拂麵般淡淡的微笑,輕聲說道“你是要買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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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勇的頭迅速而又輕微地點了點,額前的頭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他的眼神中燃燒著一絲倔強的焦急,像一隻被困住的小獸急於衝破牢籠。眼眶微微泛紅,他急切地說道“是呀!老板。可這……”他一邊說著,一邊高高地抬起手臂,手指直直地指向隔壁花店的方向,手臂在空中微微顫抖,那無奈之情仿佛要順著指尖流淌出去。說到此處,他的聲音已經開始哽咽,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後麵的話也隻能艱難地擠出來。
中年老板微微歪了歪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同情,輕輕地歎了口氣,那氣息從他的鼻腔緩緩呼出。他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手臂上的肌肉微微緊繃,說道“你明天再來吧!她們一般早上八點左右開門,晚上九點左右關門!今天也許生意好,所以早關門了吧。這花店一般都是街坊生意,所有蠻準時的。”
阿勇聽了店主的話,眼神瞬間有些失落,他的嘴唇不停地顫抖,似乎還想繼續追問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他的肩膀微微下沉,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支撐,在原地呆立了許久。最後,他緩緩地轉過身,每一步都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腳步拖遝而沉重,像是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孤兒。
阿康靜靜地坐在車裡,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像。他的目光透過車窗玻璃,像一把銳利的劍,緊緊地鎖住阿勇的背影,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看著阿勇一步步遠離花店,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深邃而神秘,猶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隨後,他的目光如冰冷的蛇,緩緩滑向那緊閉的花店大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的雙手像是兩隻潛伏在黑暗中的獵豹,不自覺地握緊方向盤,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發出輕微的“哢哢”聲。他在心裡暗自盤算著,阿勇果然是對剛才這個女人的身份有所懷疑,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那笑容裡充滿了深沉、老練與謀劃,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隻等一個合適的時機,便會將這盤棋下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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