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宴辭剛坐下,露比就湊過去蹭他腳踝。
“露比,彆亂蹭。”沈歸甯彎腰把它抱回窩裡呆著。
小家夥似乎很喜歡瞿先生,每次一看見他就要粘過去。
瞿宴辭鬆弛地往後靠,“放家裡,叫阿姨每天過來喂它。”
沈歸甯坐回他身邊問“那你有時間會不會過來?”
瞿宴辭偏頭,“怎麼?”
沈歸甯眨眨眼,“你過來的話我就可以給你打視頻。”
瞿宴辭扯了下唇,很輕地笑了一聲。
給他打視頻是為了看狗。
“把我當手機支架。”他一語道破。
“沒有。”沈歸甯連忙改口,“我是想你,順便再看看露比,可以嗎?”
瞿宴辭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你確定你是想我?”
深邃的眸光看進她眼底,“撒謊會變醜,沈歸甯。”
沉緩的低音刮過耳膜,像砂礫摩擦,帶著特有的顆粒感。
他極少叫她名字,明明很普通的三個字,從他嘴裡喊出來卻莫名讓人心尖發麻。
沈歸甯心虛,睫毛小幅度翕動,“不是長長鼻子嗎?”
瞿宴辭眉梢輕挑,“那你長了嗎?”
“沒有。”沈歸甯推開他的手,“所以能打視頻嗎?”
“看情況。”瞿宴辭聲腔淡淡的。
沈歸甯知道他這是鬆口的意思,挽起嘴角道“謝謝瞿先生。”
希望撒謊變醜和長長鼻子都是假的。
瞿宴辭垂眸,見她手腕上戴著珍珠手鏈,“送你的手鏈不喜歡?”
沈歸甯解釋,“沒有不喜歡,太貴重了,平時戴著有點招搖。”
本就不屬於她的東西,以後是要物歸原主的,當然得妥善保管。
瞿宴辭抬手捏了下眉心,“還不去睡?”
沈歸甯沒錯過他眉眼間那抹不易察覺的疲倦,“瞿先生,你是不是很累?我幫你按一下吧?”
瞿宴辭倒是挺意外,很少有人問他累不累。
沈歸甯見他沒拒絕,起身單膝跪在沙發上,傾身靠近,指尖放在他太陽穴的位置輕輕揉按。
小姑娘手很軟,力道緩慢,指腹一圈一圈地打轉。
她身上清淺的玫瑰香不斷鑽進鼻腔,溫和淡雅,融入呼吸。
按了幾分鐘,她停下來問“有好一點嗎?”
瞿宴辭壓下喉嚨裡冒出的癢意,“嗯”了一聲,“好了,快去睡覺。”
沈歸甯點點頭,跟他說了晚安才回房間。
瞿宴辭眸底深暗,瓷白燈光下,腿間輪廓鼓脹。
演出前兩天,沈歸甯跟著團隊飛往滬城。
她是第一次來這邊,氣溫雖然沒有京市低,但前幾日剛下過大雨,空氣中裹挾著一股濕冷,寒意侵入骨頭裡。
打車去酒店的路上,幾個同事紛紛吐槽。
“怎麼是這個天氣,我還想等演出結束逛逛附近的景點呢。”
“我看天氣預報說這幾天都可能下雨,還怎麼去遊樂園玩。”
“園區都是雨傘和人頭,項目也玩不了幾個,還是彆花那個冤枉錢了。”
沈歸甯腦子有點昏昏沉沉,靠在車窗邊一直沒說話。
婁靜姝注意到她臉色不太好,“歸甯,你不舒服嗎?”
沈歸甯低聲說“可能有點不適應。”
“回酒店好好睡一覺。”
“嗯。”
車程一個小時到預定的酒店。
公司給她們訂的都是單人小標間,辦好入住手續,大家拿好房卡各自回房。
沈歸甯實在難受,回到房間就上床躺著。
睡了三個小時,非但沒有好轉,晚上還開始嘔吐,整個人虛脫,像蔫掉的小白菜。
一整天,隻在飛機上吃過一頓飛機餐,吐了幾次胃裡就空了,隱隱有些腹痛。
大概是感冒加上水土不服的症狀。
迷迷糊糊間,聽見手機在耳邊“嗡嗡”地振動兩聲。
前不久剛吐過一回,她還沒睡著,半眯著眼睛摸過枕邊的手機,指紋解鎖,點開未讀信息。
朦朧的視線裡,看到瞿先生發來的微信。
【到酒店了沒?】
【滬城過兩天可能會刮台風,出門小心點。】
沈歸甯撐開眼皮,側躺著打字回複。
【到酒店了。】
【我好像不太適應這邊。】
發完,還附帶一個虛弱無力的表情包。
半分鐘後,電話打進來。
沈歸甯剛閉上眼睛,手機還捏在手裡,聽到振動又睜開眼,摁下接聽鍵放到耳邊,“瞿先生……”
她聲音軟綿綿的,一點勁兒都沒有。
“感冒了?”瞿宴辭問。
“我也不知道,一下飛機就不太舒服,可能是水土不服,吐了好幾次。”
“還有彆的症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