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掣扯過空信封和郵票。
他嫌棄地說,“我哪會寫情書?”
陸錚翻了個白眼,拎著大簷帽往外走,他故意站在外邊等了好一會兒,出其不意地推開門,就見顧昀掣在那奮筆疾書。
顧昀掣抬眸看陸驍又殺回來了,他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信紙。
陸錚忍笑,一本正經地說,“哎,我打聽出來了,林婉華晚會表演的是男女對唱。”
林婉華所在的醫務室除了主任是男同誌,其他都是女同誌,可那主任已經五十多歲了,林婉華買那麼多衣服顯然不可能為了跟她們主任對唱,況且,主任的女兒也在醫務室工作。
顧昀掣擰眉,他神情一點點的龜裂,一種若有似無的感覺跳了出來。
難道與黎錚分居多年的林婉華移情彆戀了?
陸驍見顧昀掣神情諱莫如深,他走了過來探身看顧昀掣寫給慕澄的情書,隻見顧昀掣拿過文件蓋在上麵。
他冷嗤,“陸驍,你知不知道什麼叫隱私?”
陸驍笑著說,“我尋思你沉思這麼久,是寫不出來卡殼了,我幫你參謀參謀?”
顧昀掣旋上鋼筆,靜默地看著陸驍。
他挑眉,“你怎麼閒?我剛才在想林婉華要與誰合唱?”
陸驍頓了頓,顯然他也想到了醫務室的情況。
“有沒有可能是與黎錚啊?黎錚回來這段時間,夫妻倆朝夕相處,感情升溫也說不定。”
他抱著手臂笑著說,“說不定,婉華讓黎錚過來就是為了哄黎錚開心呢!”
顧昀掣仰靠在椅背上,思量陸驍說的話,不無道理。
隻是黎錚最近不開心嗎?
“你最近有空就陪黎錚康複,他最近不開心?”
顧昀掣關切地詢問道。
陸驍秀長的眉眼凝上了絲絲縷縷的苦澀,他歎了口氣,“他康複不太理想,所以不開心。不過,我已經與他的主治醫生調整了康複方案。”
黎錚骨子裡是要強的人,他從好端端的一名現役軍官到要坐輪椅、做康複訓練的不良於行的殘疾人,可見他心理落差有多大。
顧昀掣麵上凝上一層寒霜,憂色不減,“我知道。對了,周末我們到雲秀的店裡去。我們早上一起去接黎錚。”
陸驍笑著頷首。
忽而,他發現這次聚會,黎錚的妻子林婉華被排除在外。
他想了一下——慕澄開店的事,他和黎錚知道,林婉華她不清楚,估計慕澄不想讓更多人的知道。
“行,我懂了,”陸驍準備去打電話,“我跟提前跟黎錚說,務必把聚會這件事兒說圓了。”
“不用,我一會兒給他打。”
顧昀掣輕咳兩聲,“你回宿舍午休吧!”
陸驍被顧昀掣給逗笑了,他笑著往外邊走,“行行,我走,我不打擾你寫情書。”
話音落,陸驍沒打電話,開門走了。
顧昀掣伸手捂了捂臉,低沉的悶笑在胸腔裡溢了出來,帶著自嘲,他現在在陸驍麵前都沒法做到淡定從容了。
畢竟,陸驍揶揄他“見色忘義”“重色輕友”是張口就來。
他落筆繼續給慕澄寫信。
寫好後,顧昀掣親自封好信件、貼上郵票,交給了賀威,“彆讓人看到,去把信給我郵了。”
賀威鄭重接過揣進了口袋裡,笑著說,“是,保證完成任務。”
回到辦公室,顧昀掣抿唇盯著電話機,思忖片刻後才拿起電話打給了黎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