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十分強硬,沈東明視線森嚴地和他對視。
沈母在外麵聽著,手心不由冒出一絲冷汗。
一個是自己的丈夫,另一個是自己的兒子。
兩人什麼脾氣性格她是最清楚不過,都是看著笑眯眯,實際上誰都不肯退讓半分的強脾氣。
光聽沈東明像審問犯人的態度那樣,對自家兒子說話就知道。
可思行現在身上還有傷…
就在沈母猶豫不定要不要進去的時候,裡麵沈東明繼續道。
“你知道當你在那薄薄的一張紙上,簽上你們的名字的時候,你們就會變為一個密不可分、隻能共同進退命運共同體。”
“正合我意。”沈思行淡淡回答。
沈東明見他油鹽不進,終於有了些惱意。
“思行,結婚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你需要的,是一個得力的助手,是勢均力敵的親家,是在你困頓時候能助你一程的一臂之力的賢內助。”
“對於這姑娘,我敬佩她,也承認她的努力,但你,也不能忘記你的責任。”
“爸。”沈思行毫不畏懼的對上沈東明的目光。
“其實律所內關於這次公益律師的培訓,已經全麵結束,並且早就已經開展活動。”
“你什麼意思?”對於沈思行突如其來話題的轉移,沈東明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隻是看你並不了解律所的現狀,所以跟你提一嘴罷了。”
沈思行直視著沈東明,緩緩說道。
沈東明一怔,突然明白他的意思。
眼神終於轉為凝重,“對於我一手培養出來的人,你都做了什麼?”
“沒什麼。”沈思行搖搖頭。
“您的人確實都有您當年的風采,能力卓然,不管他們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這些年都幫了我許多。”
“也提點了我許多。”
“隻是…”沈思行話鋒一轉。
“他們也畢竟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
“就算他們掌握著每個地方分律所的所有事宜,可他們,總是要讓位給更新更有能力的人。”
“我隻是,向他們輸送一些有能力,且知根知底的人罷了。”
沈東明的深眸晃了晃。
當年他一手成立這個律所,後來也如他所期望的那樣越做越大。
但他畢竟隻有一個人,許多地方都要靠一起打拚的人相互照料著。
可時間久了,律所又接連在不同國家成立了幾個分律所。
這些人去了那裡,都在培養著自己的接班人,漸漸也有些三權分立的意思。
這也是他一直不敢輕易放權給沈思行的原因。
他還太年輕,還不足以培養自己的人脈。
但沒想到,他竟早已用偷梁換柱這一招將自己以往擔憂的局麵,逐漸變為對自己有利的一麵。
沈東明暗抽一口氣,自己的這個兒子平日裡看起來既溫和又客氣。
但沒想到,這些都是偽裝。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爸,我想要的東西,並不需要彆人,律所也是。”
沈思行的身上散發著不可撼動的氣場。
沈東明看著這張酷似自己的臉,眼神銳利如鷹。
“如果我還是不同意呢。”
病房內氣壓驟降。
外麵寒風蕭瑟,吹打著高層的玻璃隆隆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