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莫白隻覺腦府灼痛非常,仿佛蟻噬一般痛癢難耐,直到良久後才有一絲涼意流過,撫平他的痛意。
“你醒啦。”
一道略有幾分熟悉聲音出現在莫白耳邊,喚醒了他。
莫白眉頭一舒,緩緩睜開眼。
一個黃袍青年正坐在他的身旁,撥弄著身前的火堆。
“你是……黃兄!”
莫白揉了揉腦袋,怔了一會後認出了對方,正是當初前往寒城時與他結隊的丹師黃岐。
“嗯。”黃袍青年淡淡應了一聲,然後掰開莫白的嘴,丟進去一顆黃色丹藥。
莫白下意識地嚼了嚼,一股苦味瞬間在他口中彌漫開來。
“你不僅心神虧損嚴重,而且外傷較多,這顆秘丸可以有效彌補你的心神。”
“至於你的外傷,我已經幫你敷過藥了。”
莫白低頭看了看,發現身上纏滿了布帶,到處透著暗紅的血跡。
他隻能再次一抱拳,然後趕緊盤膝運氣,煉化起藥力。
在調息了一陣後,莫白感覺自己心神恢複了不少,腦海中也不再有刺痛之感,他吐出一口氣後問道“黃兄,你怎麼會在這?”
莫白依稀記得自己是從南往北逃遁,所以應該不會回到寒城附近,而以寒城對丹師的看重,也不會讓黃岐獨自一人出城。
“是我自己要求的。”黃岐往火裡添了一塊木頭,淡淡道。
“一是我想采集一些冰心草,研究一下祛寒丹,好讓此丹的藥性更上一層。”
“二來我也是人族修士,即便隻是一名毫無戰力的丹師,我也不想一直龜縮在城內。這裡是我人族的故土,若不能親身丈量,我又何必來此。”
莫白有些詫異地看了黃岐一眼,他沒想到一直沉默寡言的黃岐還有如此性情。
“本來和我一同出城的還有兩人,可沒曾想遇上了冰霧,無奈之下隻能各自逃離,而我正好在逃行途中發現了你。”
“原來如此。”
莫白點了點頭,但心中又冒起有幾分疑惑:“怎麼同一時間各地都出現了冰霧,莫非和那隻霧鳥有關?”
莫白不由想到了穀中突然出現的冰霧巨鳥,聽趙月之言,似乎是什麼不合常理之物。
隻是他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沉思良久後,莫白開口道:“黃兄你一個人也不安全,不如和我一起去七霞洞吧。”
回去路途凶險,有霧鳥之患,所以莫白細想之下決定帶著黃岐前往七霞洞。
“不急,等你先養好傷。”
黃岐拿出一個藥壺架在了火堆上,慢慢煎了起來。
……
昏暗的地下。
枯正捏著兩塊骨石在地上來回劃著,似乎在推算什麼。
“我說枯,我看你搗鼓老半天了,到底有沒有算出什麼東西來?”一旁的犽抱怨道,煩躁地扭動著脖子。
“要不你來?”對麵的犰冷笑起來。
“犰,老子今天必須教訓你一下,好讓你知道老子為什麼被人叫做‘狂怒之犽’。”犽猛地站了起來,眼中閃爍著凶芒。
“是因為被趕出部族,成了孤魂野鬼,所以變得易怒嗎?”犰冷笑連連,毫不留情地嘲諷道。
“給我死來!”被戳到痛處的犽怒吼一聲,伸掌抓向犰。
“怕你不成?”犰同樣猛地一抬手,抓了上去。
兩人瞬間對上,鬥作一團,將狹隘的地穴撞得轟隆直顫。
枯彈開飄來的土灰,麵無表情地伸出一根手指,不緊不慢道:
“當初在荒域,我墜入地淵被死氣侵蝕,失去了一半肉身,卻意外掌握了容納死氣的能力。”
“雖然還沒有算出那件東西的明確位置,但也有些許眉目了。”
枯看著地上的刻痕,手指驀地一扣,一縷黑氣慢慢升起。
“是什麼?”
一直閉目的梟突然睜開眼睛,強大的威壓逸散而出,直接震住了纏鬥中的犰和犽。
“暫時還不清楚,但我需要一具獸屍,一隻鳥獸的屍體,而且必須是新鮮的,生前越強大越好。”
枯放下手掌,慢慢抹去地上的畫。
“那就去找獸族!”
犽不甘心地瞪了犰一眼,壓下火氣,舔了舔嘴唇道:“老子早就想煉製幾個獸族鬼靈玩玩了。”
“等等!”梟突然麵色一變。
“怎麼了?”三人齊齊看向他。
“芥將大人給的靈盤有反應了!”梟瞪大眼睛看著手上的一個圓形印記,難以抑製地激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