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子令和聖子簽訂血契,故而血脈相連,一旦將血契毀掉,他便不再是聖子了。
花蝶舞以及諸位師姐見他舉止,顯然是要與聖子令接觸血契,不禁暗喜。
“你變成廢人之時,就該這麼做了,耽誤宗門一年,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給誰看!”
沈青桐滿臉不屑。
“就是,一年前他從凶地出來,帶了一身魔性,當我們看不出來?現在暴露本性了吧,竟敢偷盜神龍王鼎!”
“解除血契是他最好的選擇,若讓他繼續當聖子,宗門非得因他覆滅不可!”
蘇慕雪跟著補刀,字字剜心。
李長卿早就不在意了,嘴角浮出一抹輕笑。
就算他身上的魔性是從凶地帶出來的,不也是為了宗門麼。
何況並非如此,而是發生過彆的事情。
這一年多,他以被廢之軀,不惜消耗精元來壓製魔性,不僅未做過愧對宗門的事,還力所能及維護宗門,到頭來卻被這麼汙蔑。
無所謂了,事已至此,何必跟她們解釋,她們愛怎麼解讀便怎麼解讀吧。
“此前的李長卿未曾愧對宗門,所有的恩情都報了,此後的李長卿便與你們恩斷義絕!”
他沒有一點猶豫,將聖子令用力一握,白色的氣蘊如海潮般浮現,隨即如墜崖般跌落,直至消失殆儘。
血契解了,李長卿仿佛被掏空,神色也跟著萎靡了起來。
“聖子令,還給你,這個聖子,誰愛當誰去當,我不稀罕!”
他隨手一揮,扔給花蝶舞。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歸還聖子令因為你不配,犯下的罪,還是要受到責罰,即刻去思過崖吧,念你主動解約,責罰減半!”
花蝶舞接過聖子令,臉色舒緩了不少,廢除聖子進展得很順利,而且是他主動解除的。
“思過崖麵壁五日,以後隻能當個雜役,讓你活著,也是宗門的寬容!”
李長卿眼皮輕抬,一臉冷漠。
“我不需要誰對我寬容,因為誰也不配,既然恩斷義絕,你以為我還會呆在這個宗門?”
他撕下一片衣襟,用咬破的手指寫字。
“退宗書?”
花蝶舞看他寫下的三個血字,麵色頓時冷了下來,”你要退宗?”
“沒錯,這是退宗,更是割袍斷義!”
李長卿平和的語調中,儘是決絕。
“退宗書一旦簽訂,我便脫離宗門了,與神王聖地再無點瓜葛,也讓你們眼不見為淨!”
花蝶舞以及殿中諸人,滿臉的不可思議。
修行宗門雖有退宗一說,可很少人願意這麼去做,哪怕當個雜役,也不會輕易退宗。
頂多簽一份離宗書,同門情誼還能尚存,即便自立門戶,來往還能以同門相稱。
若是退宗,等於斷了同門之誼,跟離宗根本不是一回事。
沈青桐一臉的興奮。
原以為,將他拉下聖子之位即可,沒想到還有更大的收獲。
這樣的廢人,呆在宗門就是恥辱,退宗便與神王宗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了,甚好!
花蝶舞皺著眉頭,眼中流露出不滿,“你這是以退為進,逼宮我?”
“逼宮?哈哈,你配我逼宮麼,我隻是嫌這裡臟而已!”
李長卿手上不停,很快將退宗書寫完,並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殷紅的血書,觸目驚心。
在他看來,這裡已經腐朽了,無藥可救!
“你必是以為本尊責罰過重,這招以退為進倒是高明!”
花蝶舞流露出輕蔑,“既然逼宮,想必有條件,說吧,我想看看,你能玩什麼花樣!”
“你覺得我是在用退宗跟你談條件?”
李長卿將血寫的退宗書舉起來,告訴她這可不是什麼逼宮。
“那還用說!”
花蝶舞自認為了解李長卿的詭計。
“聖子乃宗門核心弟子,將來要繼承宗主之位的,修行界的宗門莫不如此!”
“你若退宗,必定引起修行界震動,人人皆會非議我神王宗,認為宗門過河拆橋!”
“你斷定我會害怕風言風語,所以用退宗來威脅我,難道不對麼!”
“師尊,他竟有這心思,太可惡了!”
蘇慕雪豁然開朗,看李長卿的目光更加痛恨起來。
她與沈青桐的想法一樣,以為李長卿沒臉呆在宗門才退宗的,原來還有這樣惡毒的心思。
都成廢人了,還敢威脅宗門!
該死,真的該死!
李長卿聽後,頓覺三觀儘碎。
他用血書寫了退宗書,花蝶舞第一時間竟認為自己要跟她討價還價!
把他當什麼人了,跟這些宵小一般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