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湖禁地，覆蓋近百裡，其中多有海拔不高的丘陵、沼澤，或者綿延數裡的隔壁、荒原。
李長卿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軒轅湖地界是禁地，風景著實不錯。
丘陵雖矮，但鬱鬱蔥蔥，能感知清風，聞到鳥叫，他不禁平躺下來，頓覺心曠神怡。
夢靈看著他頗為奇怪，“六皇子，你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呢？”
李長卿被清風瘙癢，摸了摸鼻子，“凡遇大事需有靜氣，著急何用，能進入軒轅湖底麼？”
進了荒原本是借路，以為軒轅止水是軒轅氏長房之女，應該問題不大。
豈料，軒轅止水回歸，竟是個圈套，既然趕上這檔子事了，唯有替軒轅止水把事鏟了，才能順利走出荒原。
軒轅老祖在軒轅湖底修煉，既然是禁地，若那麼容易進去，就不叫禁地了。
楞闖肯定不行，傻子才會那麼做。
李長卿知道進入軒轅湖禁地不難，難的是進入軒轅湖底，殺軒轅老祖更難於登天。
他做不到，夜靈兒是大聖也做不到，外公的話，難說，但殺了軒轅老祖，機會不大。
軒轅老祖衝擊帝境，隻差最後一步，跟外公應該在伯仲之間。
他在等軒轅信誠。
隱忍了二十年，既然敢掀開底牌，想必有幾分勝算。
且不管是不是真的，李長卿沒彆的選擇。
“六皇子進了軒轅湖禁地，疲懶了很多，這才走幾步路，便又休息！”
夢魘率先不乾了。
夜靈兒的三個侍女，都服侍她多年了，夢靈機敏、夢癡聽話、夢魘則脾氣很急。
“我們送你往軒轅湖，路途上艱險，您最清楚，若出了意外，如何跟聖女交代！”
李長卿眼皮輕抬，看著他似笑非笑。
“你在質疑我還是想左右我？何時趕路，何時休息，需要你個丫頭片子腹誹？”
夢魘被懟得臉色發脹，想反駁幾句，從李長卿輕聲慢語中，察覺一股威壓，愣是沒說出口。
夢癡解釋道，“六皇子切勿動怒，夢魘隻是害怕辜負聖女所托！”
李長卿聳肩，他並未動怒，或許是天然的王者之氣，不經意透露，便會給人壓力。
“你們是靈兒的婢女，我如何會動怒，所謂愛屋及烏，便是如此！”
他坐了起來，“再說了，進入軒轅湖禁地的皆是大修，隨便一人，便能叱吒江湖，你們真以為能保護得了我？”
李長卿眯著眼笑道，“不過，聖女對你們幾個小丫頭蠻上心的，分明是讓我保護你們！”
夢魘往前走了幾步，擺出爭辯的架勢。
“我們是婢女，也是神遊境，比你差不了多少，三人合體，隻比聖人差一點點！”
“差之毫厘，謬以千裡，沒聽過？”
李長卿摘下一根草枝塞進嘴裡，滿臉笑意地看著她，滿是戲謔。
“進入軒轅湖禁地的高手，隨便說，你們能攔住哪個？”
夢魘無言以對，嘟囔道，“聖女待我們出來總不至於累贅吧！”
“那倒也不是，聖女出行，總需有幾個隨從跟在左右，衣食住行、探路得有人做吧！”
李長卿笑言，“這一路的消息，不都從你們那來麼，哪能說累贅！”
“就比如現在，我都口渴多時，也不見你們遞壺水來，可見做得並不稱職！”
夢靈嫣然一笑，“六皇子，你是個乾淨果斷的性子，何時學會彎彎繞了，是不是看我們年紀小，成心逗我們！”
說著遞來一壺水，“而且，趁著聖女不在跟前，您把我們當使喚丫頭了！”
說完，嗔看夢魘，這個六皇子將來說不定就是姑爺，說話沒輕沒重的。
李長卿聽出她是開玩笑，逗趣道，“隻有丫頭能使喚，妹妹不能使喚？”
說著接過水壺，喝了一口，做陶醉狀。
跟夜靈兒的侍女熟絡了，總能讓她們多一些自己的軼事。
回頭跟聖女閒聊，他總歸是繞不開的一個話題，這叫春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看慣李長卿殺伐果斷，一聲妹妹讓夢靈心花怒放，此時看他多了幾分親近，“喝完了水，六皇子可否趕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