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遊仙微微頷首,“聽過遊方侯大名!”
他對荊何夕隻是出於客氣。
遠不及對李長卿。
畢竟荊何夕隻是小聖,曾在戰場揚名,在修行界的名聲並不算太大。
反倒對梁子義頗為禮貌,“應天書院的梁子義也效力六皇子麾下了?”
梁子義訕笑一聲,“良禽擇木而棲!”
“也是,天下的良禽總是要擇良木!”
孟遊仙微微歎氣。
眼中掠過一絲落寞,隨後便是坦然麵對的釋然了,於他而言無所謂良禽、良木。
宮書揚聽入耳中卻有些不自在。
他從未懷疑自己的選擇,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呢,孟遊仙對他畢竟有知遇之恩。
聞言過後,隻是沉默不語。
李長卿看著場麵頗為尷尬,眾目睽睽都圍著兵敗的孟遊仙。
吩咐荊何夕道,“侯爺,臨仙殿弟子,若有離開亂魂山的,給些盤纏放行!”
“若有歸附我麾下的,另編一支隊伍!”
“是,殿下!”
荊何夕諾了一聲,令副官照辦。
再看孟遊仙時,也多了幾分敬佩,不管成王敗寇,他終究是對得起自己的兄弟。
孟遊仙環視臨仙殿中,梟雄了大半輩子終究是一場空,頗有些英雄落幕的悲壯。
“六殿下,請吧!”
他恭敬抬手,算是最後的一些體麵。
“孟前輩賜教!”
李長卿改了稱呼,叫他前輩。
這就意味著,現在的比試,可不是什麼戰爭上的廝殺,僅是修士之間的比武。
孟遊仙略微衝他致謝。
看似粗狂而殺伐果斷的六皇子,暗裡還是有些王者的氣度和胸襟的。
於是率先出手。
帶著亮銀色手套的手掌如絲綢軟綿,拂過空氣時驟然出現如微風吹過的湖麵。
孟遊仙的仙人撫頂,本就是一門平靜和綿軟中暗藏殺機的功法。
大殿內都是修行界一等一的人物,看他隻是略微出手,臉色便有些凝重。
荊何夕等人知道宮書揚投誠,便與他站在了一起。
在亂魂山廝殺多日,彼此極為熟悉,隻不過今日是以同僚的身份。
荊何夕能敗了宮書揚,但過程並不是那麼順暢,宮書揚還是給他舔了很多麻煩。
研究經典和道經的書生,能在戰場上跟他這個身經百戰的將軍打得有來有回,確實有幾分真本事。
要不是宮書揚,臨仙閣恐怕早被攻陷了。
“宮先生以為撫頂仙人和六殿下誰能更勝一籌呢?”荊何夕問。
宮書揚搖了搖頭,“不好說!”
梁子義插嘴一句,“賬麵上講,孟遊仙入了大聖多年,境界和功力都在殿下之上!”
“我還以為宮先生會說是孟遊仙!”
“按道理應該是三殿主,可惜他麵對的是六殿下,所以勝負有些難料!”
梁子義輕笑一聲,“看來宮先生的歸附是蓄謀已久嘍?竟對殿下這麼了解!”
宮書揚不可置否。
但也歎息道,“若攻不上臨仙閣,我還是會效力三殿下!”
“既然木已成舟,三殿下敗局已定,我便去尋找自己中的明主,曾經的知遇之恩,按說也報了,書揚問心無愧。”
他話說的平淡,卻有糾結之色。
反觀身後的琴棋書畫四個弟子,臉上頗有些局促和不安。
歸附說的好聽,不就是降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