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堆積著厚重的烏雲,仿若一塊巨大的鉛板,沉甸甸地壓在城市的上空,讓人喘不過氣來。程宇站在那間即將失去的房子窗前,眼神空洞地望著外麵那片昏沉壓抑的世界,心情恰似這糟糕的天氣,陰霾密布。
這房子是妹妹轉租給他的,自離婚後,他在這方小天地裡度過了兩年的時光,僅僅支付著物業費。往昔的他,或許未曾料到如今會麵臨這樣的變故。當時與鐘燕萍還未分手,她聽到程宇妹妹過來就想著離開不想碰見,於是拉走程宇離開家去往公司,剛出門就接到妹妹電話,問在哪?燕萍暗示在公司,叫妹妹過來,妹妹隻好打車過來程宇小小公司,媽媽,妹夫和外孫女一起過來,程宇請她們一起在樓下餐廳吃飯,燕萍在旁邊陪著程宇媽媽,熱情夾菜,媽媽很開心還向燕萍要相片,燕萍挑了兩張存在錢包的小相片送給程宇媽媽。飯後來到程宇公司喝茶,然後程宇媽媽拉著程宇在一邊說,你妹要你搬出她現在的房子,她要裝修出租,一邊抱怨你這個妹妹沒點良心還要讓我出麵說,你就在公司另外租個房子。程宇聽後一邊應承,一邊滿臉通後。
第二天,程宇就把和燕萍相處了一年多的居所,收拾行李先搬到公司自己的小小辦公室,和外麵辦公區一牆之隔,程宇晚上就住在辦公室,當時燕萍周未過來,她的目光緩緩掃過這狹小辦公室旁邊鋪了一個鐵架床,她精致的眉梢微微蹙起,“這就是你現在住的地方?”燕萍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驚訝與失望,那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回蕩,仿佛重錘一般敲在程宇的心間。程宇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嗯,最近出了些狀況。”燕萍說:“是你妹妹讓你搬的”。聰明的燕萍一眼就看出。
程宇的思緒,在這一刻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往昔的歲月,那些記憶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將他徹底淹沒。嫂子過世的時候,他滿心悲痛地匆忙趕回老家,處理完那一堆繁瑣而又沉重的後事,他的生活便仿佛失去了重心,開始逐漸陷入混亂的泥沼。
大哥重新出現在他的生活裡,那時的見麵聚餐,當時程宇也叫燕萍參加,燕萍開始不想去,奈不住程宇還是耐心參加了一家人聚餐。
在那張餐桌前,燈光昏黃而柔和,燕萍的眼神中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深邃,她說“有些見麵,不是那麼隨意的,得合適才行。”那聲音輕柔卻又仿佛蘊含著無儘的深意,在程宇的腦海中不斷回響。
而此刻,他的思緒又定格在了妹妹找他退房的那一天。當時燕萍恰好也在他身邊,他們正靜靜地待在房間裡,享受著片刻的寧靜。突然,門外傳來妹妹前來的腳步聲,那聲音在寂靜的走廊裡顯得格外清晰。燕萍的眼神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她迅速而又輕柔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後湊近程宇的耳邊,低聲說道“這事兒怕是不好辦,你先冷靜點。”緊接著,兩人手忙腳亂地匆匆整理好東西,像兩隻受驚的小鹿般離開了房間。
在公司裡,程宇心煩意亂地給妹妹打電話,讓她來公司談。他眉頭緊鎖,額頭上的皺紋如溝壑般深邃,對燕萍說道“我真沒想到妹妹會這樣,她以前不是這樣的。”燕萍輕輕地歎了口氣,那歎息聲中飽含著無奈與同情,“或許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吧,你先彆太著急,等她來了好好談談。”
家庭的壓力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向程宇無情地湧來。妹妹不知為何,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驅使著,又聯係上了前妻秋林的媽媽,極力勸說他與前妻複合,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孩子。
程宇與前妻老丈人通電話的時候,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寂靜得讓人感到害怕。他緊緊地握著電話,手心裡滿是汗水,微微顫抖著。“爸,秋林和孩子還好嗎?”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與期待。老丈人的聲音從聽筒那端傳來,冰冷而又淡漠,“都還行,你有什麼事?”程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在給自己鼓足勇氣,“我想和秋林聯係一下,您能把她電話給我嗎?”老丈人沉默了許久,那沉默如同漫長的黑夜,讓人煎熬。“你自己看著辦吧,彆打擾她們的生活。”隨後,手機屏幕上彈出了秋林的電話號碼。
程宇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女兒那稚嫩而又清脆的聲音,“爸爸,你在哪裡?”那一刻,他的眼眶瞬間濕潤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模糊了他的視線。“寶貝,爸爸想你。”可一想到自己如今這混亂不堪的處境,他的心又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陷入了痛苦的掙紮之中。
在這一係列如同亂麻般的混亂中,程宇的內心深處,對愛情卻有了一種全新的、刻骨銘心的感悟。曾經的他,和許多在塵世中迷茫徘徊的人一樣,對愛情充滿了懷疑與迷茫。年少時,他暗戀著那個如月光般清冷的女生,他的一個同宗叔叔曾用一種看透世事的口吻對他說“孩子,彆太天真了,人生哪有什麼愛情,不過是找個人結婚生子,平平淡淡地過日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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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話語,如同冰冷的雨滴,一滴一滴地落在他年少熾熱的心間,漸漸澆滅了他對愛情的憧憬與向往。在之後的歲月裡,他在這紛繁複雜的社會上經曆了形形色色的女人,然而,與鐘燕萍的感情,卻如同一顆璀璨而獨特的星辰,在他的生命星空中閃耀著與眾不同的光芒。
他想起和燕萍在一起的每一個瞬間,那些甜蜜的時光如同蜂蜜般在心底流淌,而那些爭吵與矛盾,也都成了他心中最珍貴、最難忘的回憶。“原來,愛情不是簡單的相互喜歡,不是一時的激情與衝動,而是自己願意為對方毫無保留地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哪怕是整個世界。”程宇獨自坐在黑暗的房間裡,隻有窗外那微弱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他喃喃自語著,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回蕩,仿佛是在對自己的靈魂訴說著這深刻的領悟。
他緩緩地抬起頭,目光透過窗戶,望著那稀疏而又黯淡的城市燈光,心中滿是對愛情的敬畏與虔誠。他知道,自己和燕萍的愛情,或許就像這城市夜晚的燈火,雖然明亮,卻在風雨的洗禮中飄搖不定,隨時都可能被黑暗吞噬。
公司的經營狀況如同一艘在狂風巨浪中失去方向的破船,每況愈下,負債累累的壓力像一座高聳入雲、無法逾越的大山,沉甸甸地壓在程宇的肩頭。他望著辦公室裡那些曾經象征著希望與夢想的物品,如今卻都成了他無法擺脫的負擔,心中滿是淒涼與絕望。
他咬了咬牙,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退掉辦公室。看著那曾經花費上萬一台大價錢購置的昂貴電腦,如今卻被人以五百塊的低價輕易買走,那曾經精心挑選、花費數千的辦公桌,也隻能無奈地送人,他的心中仿佛被無數根尖銳的針狠狠地刺著,痛得無法呼吸。“這一切,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他的聲音中帶著無儘的無奈與悲哀,那歎息聲在空蕩蕩的房間裡久久回蕩。
二哥得知他的情況後,心急如焚地趕來陪伴他。在那簡陋而又陌生的出租屋裡,二哥看著麵容憔悴、眼神空洞的程宇,語重心長地勸道“程宇,彆灰心,先找份工作,把生活穩定下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程宇苦笑著搖了搖頭,那笑容中充滿了苦澀與自嘲,“二哥,你不懂,我失去的太多了,不隻是事業,還有愛情和對生活的信心。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行者,找不到前進的路。
程宇搬到了新租的兩房一廳。房間裡空蕩蕩的,牆壁潔白而冰冷,沒有一絲生氣,就像他此刻的內心,充滿了迷茫與無助。他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地走到窗前,望著外麵繁華喧囂的街道,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可他卻感覺自己仿佛被一層無形的玻璃隔絕開來,與這世界格格不入。
他不知道該如何償還那如惡魔般纏繞著他的債務,不知道是否還能與燕萍重拾舊愛,破鏡重圓,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前妻和孩子那複雜而又微妙的關係。“我該怎麼辦?我的未來在哪裡?”他在心中不停地問自己,那聲音如同迷失在山穀中的呐喊,隻有無儘的回聲,卻沒有答案。
偶爾,他會和女兒通電話,每當聽到女兒那甜美的聲音,他的心中都會湧起一陣溫暖與愧疚。可每次放下電話,他都會陷入更深的自責與痛苦之中。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在愛情的世界裡迷失了方向,在家庭的責任中選擇了逃避,在事業的道路上一敗塗地。他在這迷茫的生活中,像一個孤獨的旅人,在荒蕪的沙漠中苦苦探尋著那一絲可能存在的曙光,哪怕隻有一線希望,也足以支撐他那搖搖欲墜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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