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養好傷，連夜趕往車站，搭乘末班列車，前往千百公裡外的另一座城市，那枚印記長在血肉，用刀切過血肉，刮過白骨
罷了，這傷口讓它留著，白色繃帶纏過一層一層，血液鮮紅刺目，或許我該死，窗外景色遠去，這樣死了也好，累了
座椅下血液一滴一滴，鳴笛聲刺耳，列車穿過山體隧道，穿過空間隧道（列車傳送節點），旁邊的人將她喚醒，遞過來一包紙巾
“我沒事。”，搖搖晃晃起身，前往走廊空地，扶牆那隻手壁的手背突出顆蛇頭，“血我幫你止住了，肉長不回來了”
“謝謝。”，“不想死去，儘快變強。”，想來，又在體內沉眠，可笑我三年，自是那欺世盜名之人
二丫，拖地，洗碗，洗衣服，收衣服，倒泔水，倒金水，擦桌子、擦花瓶，修花草，捏肩，揉腿，洗腳，喂飯，跪下，在那以後，挨打、謾罵、委屈、折磨，我都受著
一座新的城池，臉頰多出一枚奴隸印記，兩枚血鑒相互乾擾，他們找不到我，你們不知我過去，伺候奴隸的主人，伺候主人的奴隸
終究沒打算放過我，我以為足夠屈膝，你們視我為卑賤，背的鍋多了，原來我已經能做這麼多事
活著便是對你們的威嚴挑釁，再一次打算要我的命，你們不會在意我的生死，這世界殘酷，殘酷到沒有道理可講
你的命沒有那麼值錢，血鑒母印已毀，手背上的血鑒子印消散，你的，他的，你們的，寄存在我這裡的命
毒死全家上下兩百零七人，摧殘玩耍它們的屍體，瘋笑癲狂，臉頰上的印記已經消失
那一年我十六歲，背起厚重的行囊，前往下一站城市，靠做手工藝品謀生，最初我來人類之地的原因，那是一個意外，遇到了不可思議的人
我能和他們一樣，一次次的降低標準，追殺、奴役，命不保夕，正常的生活，我可以過自己的生活
再一年，我十七歲，在一個小城鎮聽學，正常的人，童年與家人一起，書堂吟誦聖賢書，大一點在學堂裡抄文賦詞
進入書院學習各行各業知識，在學院裡與文人大儒辯論學識，至此他們學有小成，結伴遊學四方
有人進入學宮與聖人博古通今，與親友談天論地，有的踏入社會謀生成家，有的人修行探尋真理
可我都錯過了，錯過了嚶嚶學語的童年，錯過了天真爛漫的孩提，錯過了熱情洋溢的青春，伴隨著聲聲朗讀，手托臉頰小憩
“乾嘛！”，熊孩子戳她臉，好好的夢被打擾，“姐姐，我好像見過你。”，童聲軟嫩，“小小年紀學人家撩妹。”，忍不住掐他胖乎乎臉蛋
“姐姐，去我家吧。”，小長清軟磨硬泡，強拉硬拽，打滾耍潑，去長清家裡吃頓飯，經常上下學堂找她搭話
之後生病沒有去學堂，小長清找到她住的地方，藥鋪抓藥跑的賊利索
“好苦，”，貪吃的他捧起碗喝了一口，苦出鼻涕眼淚，“要糖嗎？還有兩顆。”
“你不說話，我放進去了。”，那刻自己抑製不住情緒，一隻手摟住，抱著小小的他潸然淚下，力道過大，小長清喘不上氣
憋紅了腦袋，兩隻手胡亂拍打她肩膀，力氣小或者她沉浸在自己的環境，拉扯到她頭發，痛感刺激敏銳的神經，一巴掌打過去，小長清嘴角裂開，鼻腔出血
“你想對我做什麼。”，夢瑤神經兮兮，如炸毛野貓，顫抖著身體，腦子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收場，長清沉默離開，待她出房屋的時候，院中小小的雪人，陽光下潔白純淨的笑容
那一段時間，她沒去學堂，該怎麼麵對小長清，明明是個孩子，明明自己沒想傷害，熟練的像個大人
再次遇到小長清在街上，和一群小孩玩耍，夢瑤走過去，孩子們隨著長清的安靜停止嬉鬨
“給你們。”，沒有過多言語，她低下了腦袋，小長清接過那包糕點分給了其他孩子，繼續跑到遠處玩鬨，貌似剛才她沒來過，本來買給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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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堂還是要去的，畢竟我花了那麼多錢，難得恢複了最初的寧靜，望著窗內小長清認真稚嫩的臉，心裡有些失落
“你在生我氣對嗎？該怎麼做你能原諒我。”，小長清帶著一群小夥伴與她，在城鎮外的樹下，掏鳥窩
小長清偶爾跑過來蹭飯，還是那麼吵鬨，是啊，與父母吵架，飯後稍晚一些，他家的下人找上門來，接他回去
“姐姐，做我書童。”，小長清鼻子凍的通紅，“姐姐。”，他又趴在耳邊，“姐姐。”
“我聽到了。”
“你同意了。”
他家的府邸很大，即便租出去一部分，五個下人也維持打掃不過來，小長清的父母，純良忠厚，像個尋常的獵戶村婦
他爹打理著城鎮的多家酒樓飯店，他母親在五個人與一些租客的幫助下打點著府中上下，他的母親大鍋飯廚藝彆具一格，城鎮赫赫有名，婚宴酒席王牌主廚
每天府裡飯菜三大桌，下人、租客、蹭飯的鄰居，桌子坐不下，端著碗，院子裡蹲著、站著的比比皆是，也是她第一次來不知所措
你家哪來那麼多人，男女老少比例亂套，豪門的家底，鄉野的配置，一來不清楚原因，二來這麼多人圍著心裡難受，所以小長清無論怎麼邀請，她都拒絕
他們的確把這裡當飯堂，無論餐費還是房客租金和城鎮其他地方差不多，小長清的家天天門庭若市
一般情況，小長清不具備上桌吃飯的資格，過早接觸市井對他不利，他的父母讓其他人打包好送到他房間，吃完自己將餐具洗好送回原處，大節日、特殊情況除外
如今成了他們兩個，一個打飯，一個洗碗，或者反過來，有些時候他倆跑出去下餐館，清出個空房間，整了套廚具，偶爾夢瑤做飯開小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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