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把人畫的這般纖細,卻把寶劍畫的如此粗苯。”
眾人再進內屋查看,正麵是一張紫檀木的八步床,紗帳錦繡非凡,是用上好的蜀錦,金絲走邊,加之以貓眼、祖母綠、石榴石、海珍珠等珍奇異寶點綴其中,燭光照耀之下,珠光寶氣閃爍非常。床邊有一梳妝台,碩大的銅鏡鑲嵌其中,加之以上好的黃花梨木打就的抽屜物閣。內外屋之間,是能工巧匠製作的一副紅木百寶閣,中間開一個圓拱形通道,寶閣上陳列著各式玉石瓷器、木雕彩陶,精美至極。
尚讓道“這個老狐狸,看樣子還學人金屋藏嬌呢,可是他隻有看的福分,沒有享用的福分!”
諸葛爽諂媚一笑,對道“大將軍您瞧,這屋裡如此乾淨整潔,說明時常有人打掃照料,田令孜擔心我們進來,便找個生了鏽的陳年舊鎖掛在門上,假裝這裡廢棄已久,可見他在這兒花費的心思不少,他平日裡搜刮的寶物想必悉數藏著這裡!”
尚讓道“都搬到倉庫裡去,明早把屋子鏟平,掘地三尺,看看地下還有沒有藏匿的東西!”
“嘭!”
話音未落,忽而一個黑影破窗闖入。
嵇昀伏藏在屋外,注目凝視,隻見來人黑衣蒙麵,手持長槍。
“狗賊,納命來!”
黑衣人當下振動手勁,槍出如龍,直指尚讓心口搠來。
嵇昀心道“田府守備森嚴,他突然而至,想必也在屋外隱藏了許久,我竟不能察覺,看來是個高手。”
尚讓急把侍從拽至身前,隻聽“嗷”的一聲慘叫,侍從被搠中當胸,登時氣絕。數名武士衝上來,槍客倒轉槍頭,腰下一弓,一記“鳳凰回翔”率先搠翻了身後的人,旋即橫槍直掃,又擊倒右麵兩個,緊接著呼呼數招,眾武士悉數中槍倒地。
尚讓見此,驚出一身冷汗,諸葛爽則早趁機溜之大吉。
槍客放倒眾武士,提槍便來殺尚讓。
“咚!”
伴著一聲巨響,一個全副鐵甲的彪形大漢迎頭撞破磚牆進到屋來,把尚讓擋在身後,攔住了槍客。
嵇昀自付道“這家夥哪裡冒出來的?好硬的頭哦。”
槍客挺槍直搶上去,槍頭兜轉迅急左右衝刺,大漢雖赤手空拳,但渾身鐵甲為精鋼打就、異常堅固,隻要不是被槍頭正麵搠中,尋常擦碰擊打絲毫傷不得他要害,因此他並不懼怕閃避,隻顧徒手搶奪那柄漫天狂舞的鐵槍。
槍客見他力大如牛,妄自糾纏無益,便賣個破綻,抽身便走。壯漢看槍客想逃,連忙上前追趕。
不料,槍客突然站定身子,手上運起勁力,使出一記“盤蛇吐信”,正中壯漢小腹。
“哎呦”漢子痛得躬起身子,槍客瞅準機會,徑往身後一倒,不偏不倚正靠在壯漢肩上,手肘順勢鎖住他的頸部,腰間、肘上同時發力,猛地躬身卷腹,身體如鯉魚打挺,雙腿騰地踢過頭頂,咚的一聲踢在壯漢麵門上。
這一腳踢得他鼻酸眼斜,不由得雙手捂住頭臉。
“你往哪兒走!”
尚讓本欲趁機逃走,卻被槍客厲聲喝止,長槍旋即又向尚讓刺來。
說時遲那時快,忽聽耳邊風聲驟緊,槍客提防之時已然不及,
“咚!”
一把不知何處飛來的金鐧重重得襲中了槍客右臂,槍客頓時劇痛難當,長槍順勢刺偏,錚的一聲搠進牆裡。
“大將軍莫要驚慌!張歸霸在此!”
說話之人此時搶到院中,手裡提著一柄鎏金鐧。
槍客被撒手鐧偷襲,右臂受傷,自知雙拳難敵四手,半路殺出的這二人武功修為都不一般,大叫一聲,把鐵槍迎風晃一晃,衝著張歸霸臉上刺來,張歸霸急忙揮鐧格擋,豈知槍客腳下如風,把身子一縱,自張歸霸頭頂魚躍而過,自空中翻轉騰挪,那梨花傲雪般的槍頭霎時如粼粼波光,自斜裡閃出,原是一擊“青魚入水”。“好險!”嵇昀本來在暗地裡為槍客捏一把汗,看他這一招無論是出招的時機、力道、準頭都是一流,想必是強忍右臂的劇痛,奮力使出的一擊。
“當!”
鋼鐵相撞之聲在耳旁炸響,張歸霸身前被壯漢用手臂護住,手臂上竟是精鋼打就的護甲,竟連奮力搠來的槍頭都牢牢擋住。
槍客這一擊未能製敵,氣力已經消耗大半,右臂劇痛又自難忍,張歸霸和壯漢瞧出槍客已經氣力不支,互相遞個眼色便一齊衝殺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