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昀不勝其煩,掙紮著把饃甩掉。小廝氣惱“你彆不識好歹,惹急了老子,叫你三天沒飯吃!”嵇昀白他一眼,懶得理會。“他不想吃就算了。”這時候,門口忽然有人說話,小廝回頭一看,立即變臉,笑眯眯逢迎道“呦!段先生。”
嵇昀側眼一瞥,知是段重柯來了。
段重柯從懷裡取出一枚龍眼大的藥丸。
“重傷之人,給他吃顆這個。”
“啊?這恐怕不好吧”
“是成王的意思。”
小廝見狀,即小心捧過藥丸,送到嵇昀嘴邊。嵇昀遲疑片刻,心道“反正是遭人擺布,若真是毒藥,一命嗚呼倒也乾脆。”索性張大了嘴巴,把藥丸一口吞下。
頓時,腹內如有炭火中燒,一團熱氣生於丹田,直漲得肚皮通圓,三焦欲裂,七竅噴煙。然痛苦也隻是須臾,隨著熱氣從耳鼻湧出體外,渾身上下竟是說不出的舒服暢快。
“這顆是彭溪門秘製的養生神藥,不但療傷治病,而且健體通筋,益壽延年。”
小廝瞧見嵇昀一臉舒爽受用,又聽段重柯如此說,好不驚訝。
“段先生,你把這麼好的寶貝給他吃,這小子走運,真是教人羨慕。”
段重柯睨視小廝,哼笑了一聲“怎麼?心裡癢癢了?”小廝嘻笑答道“教中誰不知你段先生是得到彭溪老祖的真傳,若能開慈悲心,賞賜小人一個半個的神丹,那可真是嘿嘿,真是受用不儘”段重柯聽他話嗬嗬笑了起來。
“瞧你沒出息的樣兒,拿著吧。”伸手去懷裡一摸,撇出一顆一模一樣的藥丸給他。小廝欣喜非常,如獲至寶,即就囫圇吞下,霎時肚中也是一陣燥熱,小廝喜道“不愧是神藥,剛吃就見效。”緊接著,熱感越來越烈,小廝渾身一顫,雙手死死地扼住自己的脖子,嘴角淌出來一串黑血。嵇昀見眼前情形,一時驚外。段重柯伸出一隻手捂住小廝的嘴,使他不能發出聲響,也就轉身的功夫,小廝便即毒發身亡。
“快幫我把釘子拔出來。”見段重柯殺了小廝,嵇昀便明白了他的來意。
段重柯斬斷鐵鏈取下錫釘,封堵嵇昀傷口周圍穴道。
“剛剛吃的藥,足夠你暫時恢複功力。”“你怎麼突然良心發現了?”“彆廢話,快換衣服。”
原來段重柯本不願以命犯險,直到見識了暗河裡數以百計的黃魚為了腥肉撲抓撕咬的猙獰模樣。賈延峰告訴他,他的師父彭溪老祖被殺以後也是被左成王的妖法做成這種不人不鬼的怪物,不但靈魂難得安息,而且屍身終日浸在冰冷的汙水中以腐肉淤泥為食。段重柯雖算不得好人,但對師父還算孝敬,彭溪門一代宗師被九天教殘害如斯,作為徒弟的自己忍能無動於衷,所以把心一橫,打定主意與賈延峰合作。
嵇昀知曉了內情,和小廝對換了衣服並把死屍掛在刑柱上。
段重柯時常進出,嵇昀喬裝小廝,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著,自是沒有引起旁人的懷疑。
“怎麼今天巡視的嘍囉比平時少了許多?”
嵇昀見來往教徒稀少不似往常,由是疑惑。
段重柯道“虧得你命硬,剛來就克死了他們聖教的老祖宗,人都趕著治喪去了,顧不上這兒。”
嵇昀聞言自付道“機會難得,乾脆救大家一起脫困,掀了他這鬼地方。”段重柯似乎看穿了嵇昀的心思,瞪著眼睛示意他千萬彆胡來。
“糟了”
二人剛出牢門不久,在狹窄的甬道裡,迎麵走來一個男人,隱約看他鷹眼猿唇、直挺高瘦,段重柯暗叫一聲不好,認出了對方正是太極堂主雲天縱,整個罔極塔裡關押過的武林群豪,全部都吃過他們太極堂刑訊的苦頭,無一例外。
“原來你在這兒!找你半天了。”
雲天縱板長著臉,一副霸道欺人的模樣。
“雲堂主,是和我說話嗎?”段重柯小心翼翼地答話,身子往牆邊挪蹭了幾分,在有限的空間裡儘力地拉開距離。
嵇昀止步在段重柯身後三步遠的地方,低著頭悶不做聲,豎著耳朵聽他二人說話。
“廢話。”雲天縱手背在身後,眼瞼一張一弛。“教主身體偶感不適,成王叫你去醫看。”
段重柯先是一怔,即時答應“好,我這就去。”雲天縱又道“對了,聽說成王擒住了海昏派的餘孽,那小賊還學會了朱垠神術,他關在哪間牢房?我找他聊聊。”
段重柯一聽心立時提了起來,支支吾吾竟不知如何回答,若被他發現牢房中根本不是什麼“海昏派餘孽”,他二人便即無法脫身了。
“回雲堂主,那小賊關在十二層末尾的那間。”危急時分,嵇昀小聲地答了話,隻道十二層為監牢最底,姓雲的爬下爬上的功夫,足夠他二人逃出生天。
“你是乾甚麼的?”雲天縱這才注意到了後麵站著的嵇昀,看其麵生便即詢問。
“小的是奉命給那小賊送飯的,他這會兒吃飽,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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