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將軍?是你?”
野南潯道“不是我,是我旁邊這位。”
嵇昀丟開帽子,扯下胡須,喊道“王行瑜,李茂貞在京時,我們還曾見過,怎麼不記得了?”
王行瑜細觀嵇昀樣貌,果然覺得眼熟。
嵇昀繼續道“你盜賣皇陵陪葬寶物、販賣國中婦女,一樁樁一件件,茂貞將軍可曾知道?”
王行瑜眼光閃躲,半天也不答話。江小雨瞧著眼裡,湊近嵇昀身旁道“當心他狗急跳牆。”
野南潯則上前拉住馬嚼子,叱道“大將軍在這兒,你還敢高高在上,快點給我下馬。”
“你放開!”
王行瑜又駭又怒,一邊斥哆,一邊把手按在了腰間。
“小心!”
嵇昀眼快,急喚野南潯當心。說時遲那時快,王行瑜抽出腰刀砍向野南潯的雙手,若非野南潯被嵇昀喊聲提起了戒備,急忙鬆開了馬嚼子避過一劫,隻怕兩隻手都要被齊整整地切了下來。
“老小子!你真狠。”野南潯驚魂方定,怒氣陡生,嘴裡啐了一句,當即拔劍就要與王行瑜拚命。
“這三個竊賊覬覦寶物,冒充朝廷大員,快點給我殺了他們!”王行瑜命令手下唐兵,以嵇昀三人冒名頂替之罪,就地斬殺。
唐兵聞令而動,團團伍伍圍將上來,野南潯首當其衝。
“王行瑜你吃了豹子膽,大將軍你也敢戕害。”情急之下連忙使出海昏劍法,淫淫裔裔、子虛烏有,唐兵刀來刀往,野南潯很快就應接不暇,招架不住,隻好邊打邊退。
嵇昀背著手從旁觀瞧,見野南潯的海昏劍招似是而非,不禁眉頭微皺。
“師父!快來幫我呀!”
野南潯情急大叫,嵇昀道“你記著,雙手刀的優勢在於重而強,短處則是不擅回旋。和唐刀對敵,不必針鋒相對,要懂得泄力。他愈重你則要愈輕,你才能夠以快打慢,這叫以己之長攻披之短。”
野南潯暗暗領會,儘力安定心神,唐兵長刀劈來,他忽然靈機一動,未作格擋而是俯身低頭打了個滾,從唐兵腋下一下子閃到身後,唐兵來不及回轉,野南潯搶先抬起一腳蹬在他膝蓋窩上,唐兵順勢跪翻在地。此時又一個唐兵雙手舉刀來砍,野南潯學羚羊跳腳,趁著對方上路門戶大開,猛地撞在那人胸膛,把人頂翻在地。嵇昀和江小雨互看一眼,臉上皆欣喜含笑。王行瑜早聽說嵇昀如何厲害,今又見他不動如山,泰然怡然,由是心下生怯。趁彆人打得混亂,拉轉馬頭便要逃走。江小雨早就留神盯著他,見他動靜連忙扯了扯嵇昀。
“快,他想要跑。”
“跑不了的。”
嵇昀平地縱身,一襲紅雲越過眾軍呼喝而至,王行瑜試圖揮刀自保,早被嵇昀一腳將刀踢飛,隨即輕舒猿臂,將人提下馬來。
“所有人聽令!彆再打了!”嵇昀聲如洪鐘,底氣中正。唐兵見主將被擒,紛紛停下打鬥,手足無措。
野南潯氣猶未消,急衝衝趕到跟前。
“你這狗東西,我宰了你!”
說著挺劍就刺。
“彆胡來。”
嵇昀伸出二指,即將長劍彈擋了去。
“師父,留他做什麼?”
“再怎麼說他也是朝廷命官,罷官殺頭咱們也做不了主,綁他回長安交皇帝發落。”
話音未落,王行瑜突然“呃”的一聲慘吟,麵目扭曲難看。
“江姑娘…”
嵇昀和野南潯一陣怔忡,原來江小雨冷著目光,手裡一把小刀徑直地插進了王行瑜的胸口。
江小雨道“這黑心爛肺的畜生,不送他去西天還等什麼。”王行瑜由此斃命。野南潯一臉吃驚,對嵇昀道“師父,她可比你狠多了。”嵇昀見事已至此,轉身對眾兵士道“王行瑜知法犯法,死不足惜。你等都是大唐的驍健,倘是被迫用命,我也不怪罪;倘有人仍執迷不悟,休怪我動用大將軍之權,將你們共罪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