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昀點頭道“賈師兄和眾位著實幫了大忙。”
另一邊,賈延峰和屠蚺雙戰鈺澄,一個是師承海昏劍法,一個是獨創真武劍法,雙劍合璧,霹靂流星,轉燈般匹鬥鈺澄。鈺澄則是施展輕身功夫,進退無影,鬼魅甚急,歸昧三相功深入化境。
三人不一會兒便已鬥了幾十來回,鈺澄先是不耐糾纏,忽然按下手掌,口中婉轉低吟,緊接著隻見一團青雲自兩掌掌心騰出,即時罩住周身,眾人見此皆為之大驚,此前隻見嵇昀施展朱垠神功時,有赤色雲氣傍身,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鈺澄亦加持了類似的護身元氣。
“賈師兄,他這是第九重歸昧三相功,千萬小心!”
嵇昀努力發喊,剛一動氣便覺五臟欲裂,幾欲垂死。對於鈺澄這套功法,他也算是識得,當年在乾元門紫微宮外,與施吾子切磋武功時,曾見其將歸昧神功開啟至第九重,青霧彌漫周身原本就是此類情形。
賈延峰和屠蚺相視一眼,心裡早作提防。
就在這時,鈺澄朝二人猛地呼出雙掌,歸昧元氣竟如山洪般席卷奔騰而至。
“快走!”
賈延峰與屠蚺,一個曾是朱雀宮主,一個外號九幽司命,二人的輕身功夫皆為當世翹楚,眼看鈺澄的功法綿密不絕、勁力開山,自知不敵急忙閃身避開。
“轟隆!”
二人避開之後,元氣擊中兩路梁兵,當即斃殺數十人。鈺澄發恨,止住元功後說道“既然你們知道並非我的對手,何必用此徒勞,到頭也隻是多添人命罷了。”
賈延峰退到嵇昀身前,收劍答話道“邪不壓正,你是中原武林的敗類,就算我兩個打不過你,可我不信在場的諸路高手聯合起來,還對付不了你。”
“你的意思是要以人多取勝嘍?”
鈺澄說罷,微微側頭瞥了眼龐師古。
龐師古會意,當時便道“不管你們是什麼人,和嵇昀一齊同梁作對就是我的敵人。”
“叛徒——!”
忽聽得一聲厲聲喊話,伴隨一陣風沙吹過,數十人禦空而至,來人皆青袍皂靴,仙風道骨,為首乃是一名老者,麵目板正,神容嚴厲。
野南潯看到老道人,當即大喜“師父!是施行道長,施行道長也來了!”嵇昀看來的乃是乾元門施行道長和一眾門徒,急叫眾人攙起施禮。
“嵇昀,你就不必多禮了,門下出了個欺師滅祖的叛逆,我臉上無光啊。”
施行雙眉立起,衝著鈺澄怒罵道“畜生!”
鈺澄見到施行,微微頷首,口中念了一聲“師父。”
“不要叫我師父!你離經叛道,弑害尊長,早不是乾元門的弟子了。凡為我派門人,皆欲把你除之而後快!來吧,就讓老道我第一個領教你九重歸昧三相功的厲害吧。”說罷,施行乃運氣於掌,張開架勢。鈺澄見此,沉吟了片刻,麵無表情地答道“鈺澄並不敢與師父交手,望你老多加珍重。”
“慢走——”
施行道長趕追上前,伸手一抓隻扯下袖口一塊布,而鈺澄早一步騰起輕功,架起鶴氅,朝黑壓壓的夜空轉身飛離了去。
龐師古見鈺澄去了,群雄大喜過望,乃對眾軍命道“一個敵人都不許放走!統統格殺!”
梁國大軍聽命後步步進逼,群豪背靠背、肩並肩湊成一團,把嵇昀和李萱護在中央。施行道長道“大家無論如何也不能被他們的淫威嚇倒!”丐幫苦化潛大叫“媽的,跟他們拚了!”
“拚了!”群豪背水一戰,視死如歸,立時便和梁軍大戰起來。高思繼率先扶了李萱上馬,並手持銀槍當前開路,燕軍左右護衛之下,高思繼從人群中奮力撕開一條口子,保護李萱快馬趕到晉陽城下。
“我是郡主,快打開城門!”
李萱扯著嗓子喊話數聲,城牆上毫無回應。
“王八蛋!快叫李嗣源開城門!”
李萱又怒又急,隻得破口大罵,須臾,城頭上終於探出一個腦袋,乃是四太保李嗣本。
“郡主怎麼不聽勸告,私自出城?!外麵梁兵太多,此時打開城門恐怕要給晉陽帶來滅頂之災。”
李萱漲紅了臉,大罵道“李嗣本,你這個混蛋王八蛋!”李嗣本哼了一聲,命人從城頭上拋下一根麻繩。
“隻能辛苦郡主,爬繩進城吧。”
李萱看看不遠處的繩索,恨不得把李嗣本生吞活剝,心想僅憑區區一條繩子,如何能救得城外眾多豪傑的性命。
“我來也!”
正焦急時,耳邊一聲怪嘯,一團黑影飛來,兩步攀上半截城牆,右手拽住繩子再借一把力,眨眼間便飛上城頭。
“什麼人?!”
李嗣本不識得屠蚺,見他如鬼魅般撞至跟前,不由得大驚失色。
“下去吧你!”
屠蚺手一抬,揪住李嗣本衣領,把他從城頭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