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扶楹一聽這話,立馬抬頭。
那張無憂無慮的小臉此刻麵上全是糾結。
謝安玉也不願意將小姑娘逼得太緊,二人就這般靜靜地坐在馬車內,無聲對峙。
蘇扶楹眉心皺著越發緊蹙,唇色都變得蒼白。
那模樣落在謝安玉眼中,心中如被針紮隱隱作痛。
又生懊惱自責。
蘇家多年都未解決的毛病,他何苦逼著小姑娘在今日做出改變。
謝安玉正要放棄,想著日後自學醫術,或者另尋他法。
可麵前蘇扶楹卻好似下定決心,一咬牙,點頭應下。
“好,阿楹去看大夫!但是……阿楹能不能提一個小小的要求?”
小姑娘膽怯地開口,胡亂地勾著謝安玉腰間的腰帶,纏繞在指尖。
“相公必須陪著我,不能走開,不管大夫說什麼,相公都不能離開!”
“好,我答應你,一定寸步不離地守著你。”
謝安玉果斷應下,蘇扶楹這才點頭應允。
蘇扶楹正要起身,可雙腿一軟,重新跌回原位。
男子一愣。
“還是害怕?”
小姑娘微紅著臉搖搖頭。
“是剛剛親太久,腿、還軟著。”
謝安玉目光下意識掃過那雙腿,再略過女孩的唇瓣。
紅腫地厲害,那抹紅更加鮮豔。
男子勾了下唇,再下一瞬,蘇扶楹便被攔腰抱起。
“是為夫粗心,這就抱著阿楹下車。”
小姑娘身形嬌小,窩在謝安玉的懷中,從身後瞧去隻能看到一雙腿掛在臂彎。
藕粉的紗裙覆在男子暗紅的衣裳上隨風搖曳,暗生旖旎。
馬夫隻掃了一眼,便匆匆低垂下頭,搖著頭小聲嘀咕
“方才聽車裡的動靜便覺得不對勁,現在又抱著下了馬車,這大少爺還真是風流倜儻,青天白日的在車子裡就剛那樣的事!世風日下,成何體統啊。”
醫館內。
蘇扶楹伸著胳膊,隔著絲帕讓大夫把脈。
許久,大夫有些責怪又不失憐惜地看了眼蘇扶楹。
歎息著對謝安玉說道
“你隨我出來,我有些話要同你說。”
這話一出,蘇扶楹立馬緊張地看向謝安玉。
男子安撫地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將其手掌回握在掌心。
沉聲道
“我既是她夫君,有什麼話都不必避著她。”
蘇扶楹在一旁頻頻點頭。
大夫沉吟片刻,歎息道
“夫人,你這病並不嚴重,早些年吃些藥便能緩緩痊愈,你為何不肯早日瞧大夫,以至於拖到如今這副田地?”
謝安玉下意識看向蘇扶楹,見其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不動聲色地擋住女孩的身子。
“依大夫所言,此病有醫治的法子?”
“有,可如今再想根治恐怕要多吃些苦頭,況且,還需公子悉心啟蒙,這智力也能慢慢起來。”
“如此便先謝過大夫,之後每月我回來取藥貼,煩請大夫費心。”
謝安玉遞給大夫一枚金元寶,眼神示意對方不必多說。
男人取了藥,再次抱著蘇扶楹上了馬車。
回程路上,謝安玉一直靜默著坐在窗邊。
他一言不發的模樣,蘇扶楹瞧著心尖打顫。
蘇扶楹偷瞄著謝安玉的臉色。
心裡更加難受。
小姑娘癟著嘴,垂頭耷腦地歎著氣。
獨自一人默默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