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玉立馬牽起蘇扶楹的手,頭也不回地朝北苑走去。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定安侯氣性大發,又摔了一盞茶。
“若不是看那蘇家那孩子護著他,我今日定要打死那孽障!”
侯夫人心裡也不忒,繞過一地碎片,落座譏諷道
“若不是侯爺當年大發善心,如今這府裡怎會惹上這樣的麻煩。那許家雖隻是郡守,可人家祖父如今還在京州當差,是能夠麵聖的。那謝安玉現下得罪了許家,咱們懷兒平白跟著在書院受罪!”
“為懷兒的仕途打點也好,侯府大大小小的開銷也罷,無論如何都要讓謝安玉將那傻子的嫁妝全都交出來!”
北苑。
蘇扶楹小心地替謝安玉塗抹著膏藥。
眼眶通紅,眸底滿是心疼。
“相公,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對你……是不是因為阿楹所以他們才……”
“不是。阿楹,不是因為你。”謝安玉立即打斷女孩的話,一字一句說道,“過去這些年,他們本就如此對我。”
“說起來,今日有阿楹護著,倒是為夫傷得最輕的一次。”
府內上下,不論誰不順心皆可訓斥他一兩句。
謝安懷犯錯,挨打、挨餓、禁足的也隻會是他。
區區戒尺拷打,他早就習慣了。
蘇扶楹依舊抿著唇“他們是不是想要阿楹的錢?隻要能換相公安穩,阿楹可以把錢都給他們。”
“不可。”
謝安玉毫不猶豫地回絕,看著蘇扶楹的眼睛,格外嚴肅地說道
“那些錢是你爹爹給你的,隻能是你的,無論發生什麼,誰都不要給,便是我也不可以。你可記清楚了?”
“可是……”
“沒有可是。阿楹,你不明白那些錢財的份量,你不在意的,足以摧毀人心。”
蘇扶楹一怔,懵懵懂懂地應了下來。
“好,我聽相公的,誰來要我都不給。”
謝安玉寵溺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臉。
蘇扶楹給謝安玉的膝蓋上著藥,男子盯著她發頂,眼眸微眯。
說起來,留在宋家的那幾箱嫁妝也是時候想辦法替阿楹拿回來才對。
既然定安侯想要,那便讓他們自己去取!
隔天。
蘇扶楹心裡反複默背著昨晚相公交代她的話,深吸一口氣,踏入了侯夫人的院子。
侯夫人見蘇扶楹登門,自然是笑著一張臉將人迎進門。
蘇扶楹一坐下,兩眼發紅便開始抽噎。
“求婆母為阿楹做主。”
“這是怎麼了?”
定安侯夫人與身旁的嬤嬤對視了個眼神,立馬屏退了身邊的下人。
“婆母,我……我有一事與相公意見不合。”
侯夫人狐疑地瞧著,麵上卻不顯,笑著拉過蘇扶楹的手臂,一副為她做主的模樣。
“你且放心大膽的說,若是謝安玉那臭小子對不住你,我一定替你做主!”
蘇扶楹沉吟片刻,鼓足了勇氣開口
“我原先是與縣令宋家成親,爹爹怕路程太遠,便讓我提前半月出發,連帶著一船的嫁妝一塊。
可現在宋家人翻臉不認人,還扣了我的嫁妝……相公覺得宋家人如今與許家商議親事,昨日被公公敲打後,覺得不能再得罪許家,想要阿楹算了……”
“婆母。”蘇扶楹眼淚大滴地砸到侯夫人的手背上,委屈巴巴地訴苦,“那些嫁妝箱子都是爹爹為我備下的,花了心思不說,我實在不舍……可是我又怕相公埋怨我,這可怎麼辦啊,嗚嗚嗚……”
侯夫人一聽這話,心裡盤算著金錢。
一船的嫁妝,打小就開始籌備,那豈不是一筆不小的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