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聽說,趕緊調轉馬頭,退回大堤上,滾下馬來,排成兩排。
看到這架勢,馬寧遠一行人心知不好,他是來找茬的。
常伯希說道“他怎麼來了?”
馬寧遠卻說道“兵是部院調給我的,他調不走。”
說完,馬寧遠就大踏步走上前,常伯希和張良知也跟在後麵。
“我調兵的時候,你不在。”馬寧遠解釋道“不過我已經把調令給你留下了。”
戚繼光是胡宗憲愛將,馬寧遠自詡是胡宗憲的親信,所以拿胡宗憲來說事。
本以為戚繼光會體諒自己,沒想到戚繼光理都沒理他,而是問手下的一個軍官“是你讓人踏苗?”
那個小軍官說道“是。”
啪!
戚繼光抬起鞭子抽在那個軍官臉上,血一下就流了出來。
馬踏青苗是重罪,雖然是奉命行事,踏苗不得已而為之。可一旦出了事,這些官老爺隻會官官相護。
況且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浙江人,他們會因為今天的事情在老鄉這裡抬不起頭來。
雖然戚繼光這一鞭子抽的狠,日後會留下傷疤,卻可以坦然麵對老鄉了。戚繼光是自己的直屬上司,一事不再罰。如今已經處罰自己,就意味著自己的罪已經掀過去了。
所以,挨了一鞭子之後,小軍官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是把胸膛挺直了。
抽完一鞭子之後,戚繼光問“還有誰?”
那些踩踏秧苗的人都站了出來,戚繼光騎著馬在人群中穿梭,一人賞了他們一鞭子。
戚繼光的操作,不僅是馬寧遠和常伯希困惑,就是岸上的老百姓也很困惑。
不是說官官相護嗎,怎麼還抽起士兵來了。
戚繼光一邊打士兵,一邊說問“你們知不知道是吃誰的飯,穿誰的衣?”
“吃皇家飯,穿皇家衣。”
“皇糧從哪裡來?”
“從老百姓的賦稅中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們斷水斷的是陛下的水,踏得是陛下的苗,你們知道是什麼罪嗎?”
“死罪。”
“大聲說,本將軍聽不到。”
戚家軍是戚繼光招募的礦工和農民,踩踏青苗對農家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他們都很清楚。
明知道是錯誤的人,可戚家軍紀律嚴明。上麵有命令,他們也不得不服從。
這個活乾的窩囊,他們心裡也淒苦。
“馬踏青苗死罪。”士兵們發出震天的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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