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飛馳,途中薑懷虞瞥見另一輛緩緩行駛的馬車,認出那是屠文英乘坐的那輛,正想呼救,突然一把鋒利的長刀破開車簾,抵在她脖頸不足一寸之處。
“我勸你還是保持沉默。”
刀刃鋒利近在咫尺,薑懷虞的心仿佛瞬間凍結,但她依舊麵不改色,抬手將被綁住的手指輕柔地撥開刀刃,冷冷地說“你若驚擾了我,我才會真的發出聲音。”
“你這女子,勇氣可嘉。”
外麵的人歎了口氣,將鋒利的長刀重新歸鞘,但就在這短暫的遲疑之間,屠家的馬車已經被遠遠地拋在了後頭。
薑懷虞心中不禁湧起一絲不安,忽然問道“你們可知道她出自屠家?”
外麵的人默然不語,那沉默仿佛默認了她的疑問。
薑懷虞的心情愈發沉重,緩緩地倚靠在車廂壁上,腦海中迅速地梳理著思緒。
自京城而來的人,僅僅用了兩天時間就查清了她在福順鎮的點滴,他們目標明確地對她實施劫持,顯然是對白家和薑家的勢力毫不畏懼,同時對屠家的勢力也了如指掌,避免與之產生瓜葛……
能夠做到這一切的,絕非等閒之輩,那麼究竟是誰,會如此處心積慮地對她下手?
……
馬車飛馳,第二日傍晚時分,便抵達了京郊。
他們急於趕路,錯過了住宿的機會,此時城門已經緊閉,無法入城。兩名劫匪便在山崖下點燃了篝火,臨時紮營。他們給薑懷虞扔了一些乾硬的食物到車裡,便不再理會她。
夜幕降臨,兩人分工明確,一個坐在車門口守夜,另一個則在篝火邊沉睡。
寒風陣陣,蟲鳴聲聲。
營火在濃重的夜色中顯得孤寂而微弱,仿佛一絲風就能將其吹滅。
篝火旁的劫匪已經進入夢鄉,鼾聲如雷,在這荒野中回響,猶如遠古的獸,在其鼾聲之下,連蟲鳴都顯得微不足道。
然而,那鼾聲雖然震耳,卻極有節奏,細聽之下,車門口的劫匪也不禁開始昏昏欲睡。他困意難耐,心中不禁有些焦躁,起身挑開車簾一看,隻見車內的薑懷虞也正沉浸在夢鄉中。
兩日的趕路期間,這女子一直表現得十分順從,不曾引起任何麻煩。
明日一早即可入城,料想她也難以逃脫他們的掌控,劫匪於是靠在車門口,打了個哈欠,安心地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車簾再次被輕輕掀起。
薑懷虞立刻睜開眼睛,借助月色,她辨認出來人,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喜悅。
“淩墨,你終於來了?”
淩墨逆著月光,白衣如雪,烏黑的發絲披散在肩頭,他那俊美而冷峻的麵容,宛如降臨人間的仙人。
他皺眉打量著馬車裡的這張陌生麵孔,冷冷地詢問“你是何人?”
薑懷虞壓低聲音,“此地不宜長談,還請先帶我離開。”
淩墨明白她的用意,斜眼瞥了一眼四周,嘴角露出一絲冷漠的笑意。
“他們短時間內醒不來。”
他站在馬車門口,擺出一副若非她解釋清楚,否則休想離開的姿態。
再次問道“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