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也許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複雜。
無故消失的崔掌櫃,死於非命的沈秀秀,杳無音訊的林澤凱,被砍斷雙臂的三姨太,小白船上的繡花鞋……
“這一係列事情肯定得有個關聯。”
秦殤深吸一口氣,目光透過濃霧看向不遠處的湖心島。
說是湖心島,其實就是個小型島嶼,矗立在小湖中央。
看樣子應該是林宅內部的一座亂葬崗,估摸著是找人運輸了一些砂石和石墩子搭建起來的。
大概是那些買來的下人倘若去世,便是全都被林家葬在這種地方了吧?
民國年間人口買賣還很泛濫,大部分家族的那些侍從全都是從民間買來的。
就連人家侍從自己,估摸著也講不明白他的來曆和出身,所以就算是在林家做工期間去世,很可能也會成為孤魂野鬼無家可歸。
林家總不能將屍體就這樣不管不顧,放著任由腐爛。
在林家內部安排一個專門用來給下人下葬的地方,倒也合情合理。
就是把林澤凱好歹一個少爺娶回來的女人葬在這種地方,著實有些太侮辱人了一點……
“沈秀秀下葬的時候,三姨太是什麼反應?”
很快,小白船到了小島跟前。
越過一片蘆葦叢,就能看見亂葬崗,其中墓碑最為嶄新的那一座,便是沈秀秀的墓。
濃霧下,黑暗中秦殤打著燈籠走向墓碑。
身後小羽緊緊跟隨,生怕被少爺甩開獨自碰到什麼靈異事件。
“三姨太有些惋惜,當時還想過要把沈小姐送進宗族祀的靈堂。”
“最後是二少奶奶極力反對,三姨太想了想這才覺得不妥,所以作罷……”
秦殤皺起眉頭。
“林家家主怎麼說?”
“家主?”
“家主都不管事很多年了,少爺,之前林澤凱少爺是一直被三姨太當成繼承人培養,不過遭到了二少爺的極力反對,再加上他自己也沒有經商的才能,索性三姨太才作罷。”
林家家主不管事了?
那偌大的林家以往的話事人是誰?
秦殤瞪大雙眼,感覺自己好像捕捉到了什麼;
“那這麼說的話,三姨太去世之前,她就是整個林家最有權勢的人?”
“是的,一直都是三姨太在管理林家上下啊!”
秦殤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梳理了一下這些人的人物關係。
三姨太是林澤凱的母親,林澤凱原本要被當成繼承人培養,但爛泥扶不上牆,後來又鬨出硬要將風塵女子娶過門這麼一檔子事。
這不就是妥妥的給人詬病,落人口實嗎?
如果有誰是他的競爭對手,借此發難完全合情合理。
沈秀秀雖然隻是個賣唱不賣身的歌女,但如果有人硬要給她潑臟水,那就是妥妥的借口和由頭。
抹黑沈秀秀借機攻擊林澤凱。
而且這件事傳出去,不論是傳到林家其他人耳朵裡還是三姨太那裡,都會覺得是林澤凱瘋了,腦子有病娶一個賣春女子回家。
沒人會在乎真相,到了這一步,沈秀秀是否賣春已經不重要了。
隻要外界有流言蜚語,那她勢必就是一個不能過門的媳婦兒……
而林澤凱又對沈秀秀五迷三道,到時候母子二人關係肯定會鬨得很僵硬。
與此同時,林澤凱在林家上下的支持率也會下降。
畢竟,一家之主娶的要麼是大家閨秀,要麼是名門出身,通讀四書五經,三從四德,七貞九烈。
而沈秀秀若隻是歌女就算了,但一旦有不妥的謠言傳出來,林家上下都會覺得林澤凱不靠譜,從而對他產生意見。
“所以現在是誰在管理林家?”
秦殤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問出了一個關鍵性問題。
聞言,小羽有些困惑的看了一眼少爺;
“二少爺,不過二少爺最近身體抱恙沒法接客,所以很多事情就落在了二少奶奶的頭上……”
秦殤臉色一沉。
果然是這個小畢登。
就在這時,眼前墓碑中一抹幽光一閃而逝。
不知為何,悠揚的琵琶聲再度從四麵八方響起。
女人空靈的聲音再度傳來。
“澤凱,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啊……”
秦殤身軀一僵。
隻覺得耳畔陰風陣陣,表情麻木的扭頭看去,頓時魂都要嚇沒了,一具無頭女屍站在不遠處的亂葬崗。
當秦殤看過去的刹那,女人上半身以一個特彆詭異的角度旋轉了一周,然後從地上撿起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捧在了懷裡。
秦殤定睛看去,表情都是不自然的扭曲了一下。
隻見,那無頭女屍手中拿的正是一個頭顱,圓滾滾的頭顱,漆黑瀑布般的長發根根掛在頭上。
在夜色下臟兮兮泥濘的發絲並不反光,所以秦殤一開始才沒注意到那玩意。
“澤凱,跟我走吧,跟我走吧!”
下一刻,女屍上前一步,順便將腦袋重新按回到了頭頂。
雙眼處空洞,卻讓人有種被死死盯上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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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殤都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倍感一陣頭皮發麻。
“澤凱,和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