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倔種又明知道大難臨頭,還不知道迂回,硬是被打上了‘反’的標簽。人沒了,家也沒了,她的闊太太命也沒了。
怕被連累,她見姓覃的是瓦匠,就跟了他。
可是他個不爭氣的,不願意留在城裡落戶,跑到山溝溝裡,害得她大著肚子不得不跟著他也跑來山溝溝。
到如今,她一想到前麵那個倔種,就心痛極了。
時間太久了,她已經弄不清楚現在的心痛還剩幾分對他的思念。
但是,怨姓覃的不中用的真的。
特彆是去年,那倔種平反了,她興高采烈作為受害者家屬跑去城裡。
卻因為她已經再婚,隻能針對兩人的女兒給予補償,她什麼都沒有。
就更加怨姓覃的了。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是你媽!”
王蘭霞顫抖著身子吼出來,“你爸還不是二婚!是我一個人二婚嗎?我二婚又不是自己作的!”
覃頌知道這樣說讓母親很難受,但老爹也是無辜的。
平靜下情緒,道“我隻是想告訴你看清事實,不要放不下過去。爹也沒像您這樣老是念著以前,說著現在的人。”
王蘭霞覺得被大兒子背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就嚎起來!
“老天爺啊,我到底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男人一個個都對不住我,兒子兒子也不心疼我………”
她嚎得覃家父子三人都腦仁疼。
覃頌和覃二寶都反感母親的言行,但也沒想忤逆不孝。
“媽您彆這樣,這被人聽見了,以為我們把你怎麼了。”覃頌上前扶。
王蘭霞甩開他的手,嚎得更大聲“喪心病狂啊,我含辛茹苦把你們奶大,現在當我是仇人!殺了我吧,天殺的!”
“……”
周雲喜在婆婆悲慟的叫聲醒來,給自己和女兒裹緊一層出來。
“你們乾嘛呢?”
“都是你!”王蘭霞見了她就把矛頭對過去。
覃頌趕緊攔住站起來的老媽,護著周雲喜和孩子,忙道“你彆管,快進去休息,吹著風會生病的。”
“對對,你還坐著月子。”覃老爹也幫腔,甚至拉住要撒潑的王蘭霞。
王蘭霞叫得更厲害,說要找村主任告狀。
覃二寶腦子一抽,突然就喊“媽你彆生氣,你看上哪個城裡姑娘了,我娶行吧!”
“混賬!”覃頌一聽,扭頭罵了過去。
嗓門太大,嚇得大家都閉了嘴。
王蘭霞其實骨子裡最怕的就是這個大兒子,當場灰溜溜回了自己屋。
覃頌看了看受驚的雲喜,半摟著她和孩子進屋。
“抱歉,剛剛情緒有點失控,不是針對你。”
周雲喜點了點頭,坐到床邊輕輕拍哄著懷裡的女兒,見女兒哼哼唧唧,側過身給女兒喂奶。
覃頌坐在板凳上,抓了幾下頭發,挺心煩的。
他可不想二弟就這麼潦草的把自己送去當上門女婿。
老母親一輩子好強,為了讓兒女進城,手伸得特彆很長。
“……覃頌。”周雲喜回頭見他苦惱得很,弱弱開口“不管你媽怎麼不好,她一顆心都是為了讓你們有出息。”
“非得娶個城裡女人當上門女婿就出息嗎?”
不止是二弟,三弟從部隊出來被老母親以死相逼棒打鴛鴦,娶了自己不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