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晏璟霆和許院長在病房外交談的時候,病房內的安然睫毛微微顫抖了幾下睜開了雙眸……
那雙曾經閃爍著靈動光芒的漂亮眸子,如今卻像是被一層厚厚的霧霾所籠罩,變得黯淡無光。
身上傷口傳來的疼痛感讓她知道自己還活著,但這份生命的延續卻並沒有給她帶來多少安慰。
原來死也沒那麼容易啊……安然不禁感到困惑和迷茫,那媽媽她怎麼就那麼輕易的做到了呢?
而自己卻要在痛苦的沼澤中苦苦掙紮?她緊緊的咬著嘴唇直到滲出血跡,才忍住了想要流淚的衝動。
她想要呐喊,想要傾訴,卻發現自己的心早已經被無儘的痛苦和絕望所吞噬。再掙紮也隻是徒勞……
晏璟霆就在這一刻推門走了進來……他的腳步聲在安靜的病房內顯得格外清晰,看著病床上已經睜開眼睛的小姑娘。
晏璟霆那原本布滿荊棘的心閃過一絲喜悅。他快步走到了病床邊,目光溫柔而關切。
卻在看到安然那死死咬著已經染血了的嘴唇,和雙眸黯淡無光的樣子時,剛剛閃過的喜悅蕩然無存,有的是更加窸窸窣窣的心痛。
他想強行掰開她緊咬的牙關,卻又怕傷了她。
隻能柔聲輕哄道“安然乖,彆弄傷自己。”他的聲音仿佛春風一般溫暖,試圖吹散安然心中的寒冷。
他將自己的手臂伸了過去,放在她的唇邊,“想咬就咬我一口。”
安然卻像一個被丟棄了的破碎洋娃娃,失去了靈魂,也失去了生機。
聽到晏璟霆的話隻是緩緩的轉動一下頭,用那雙無神的眼睛看向晏璟霆,她想要努力給他一個微笑,想要告訴他自己沒事。
但嘴角微微上揚,卻怎麼也做不完美。那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看得晏璟霆愈發心痛。
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一把將安然攬在懷裡,內心的情感如潮水般洶湧而出,緊緊地抱住她。
他的懷抱,就像是一個避風港,一個可以讓她安心停泊的港灣。
“乖,彆勉強自己,”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聲音溫柔而堅定。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理解和包容,仿佛能看穿她內心的脆弱和掙紮。
“想哭就哭,不想笑就不要笑。在我的麵前,你不需要偽裝,不需要強顏歡笑。
我會一直在這裡陪著你,直到你重新找回屬於自己的笑容。”
在晏璟霆的懷抱中,聞著他身上淡淡的冷雪鬆香,安然終於放鬆了緊繃的身體。
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打濕了他的衣襟,臉上卻依舊保持著那抹強撐的笑,甚至越笑越大。
不知哭了多久,晏璟霆隻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整個肩膀都已經濕透了。
感受到胸前有一雙推拒的小手在作亂,他輕輕放開了小姑娘,離開晏璟霆的懷抱,安然用小手抹了一把眼淚。
突然就朝晏璟霆綻放了一個甜甜的笑,“讓晏少見笑了,你怎麼在這裡,嫣嫣呢?是警察找你們過來的嗎?我這是在醫院?”
情緒轉變的像是剛才抱著他痛哭的是另一個人。
晏璟霆看著突然疏離感拉滿的小姑娘,皺了皺眉,他不喜歡她這個樣子,不喜歡她刻意偽裝自己。
他想要看到的,是真實、純粹的安然。
“安然,在我麵前不要裝,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做你自己。無論好壞,我都會接受。”
“做自己嗎?”安然努力的想,想了好久好久。
“可是我已經不記得我自己是什麼樣子了呢。好像已經死掉了,回不來了。”
她依舊笑著,看著晏璟霆的那雙眼睛,水靈靈的,她的眼裡仿佛裝著一切,卻又仿佛什麼也裝不進去……
晏璟霆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在“宴”的包廂裡完美的無可挑剔的的女孩兒,她包裝起自己的樣子比他想象中還要快。
晏璟霆看著她,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晏璟霆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安然,我喜歡你。
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保護你,照顧你一輩子。
不要害怕。無論你曾經經曆過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你可以試著相信我,讓我成為你的依靠,可以嗎?”
說完,晏璟霆緊張地等待著安然的回應。
然而,安然卻皺了皺眉頭,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倔強與疑惑:
“依靠?我為什麼要依靠你?我可以依靠我自己啊。”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堅定,但隨即又變得有些動搖
“可是我自己也變得有點不可靠了,明明已經很努力了……”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委屈,那張小臉突然變得柔弱而無助。
“為什麼變得不可靠了?”晏璟霆耐心的引導著她。
語調溫柔,試圖著走進她的心裡,想要看看她心裡究竟隱藏了多少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