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賢深夜豆漿雖名“深夜”,做的卻是24小時的買賣。
我每次去光顧,都是中午,要去潮賢,需走上長長一段路,它位於充滿違章建築的城中村中,類似周星馳電影《功夫》裡的貧民區小店。但比起諸多隻有幾張桌子,或僅能外賣,隱匿在不見光巷子裡,猶如下水道老鼠的快餐店,潮賢還是氣派的。它有十張桌子,每張桌子都大得出奇,可以容納46個人用餐,桌子間的距離也大,估摸有一米左右,隻是桌麵不夠乾淨,常年有豆漿漬、米飯顆粒、碎骨頭,還有被它們吸引的大蒼蠅。
我本不喜歡潮賢,因城中村多數便宜沒好貨,例如都是骨頭的白切雞,隻有洋蔥的孜然牛肉飯,還有某家包子鋪的老板,我聽他鄰居說起,那人是買豬的血脖肉做餡的,以致我不敢在城中村買任何肉包。但工地附近能吃煲仔飯的地方,唯潮賢而已。
潮賢的煲仔飯是午市主推,隻有六樣,豆角肉沫、香菇雞、牛腩、魷魚、自製臘腸、肉餅。價格都在1416之間。我要了一份牛腩,服務員手腳麻利,不久就端來一個小小的砂鍋,上麵堆滿黃褐色的牛腩,還有色澤不大新鮮的蔥段,以及環繞四周的大白菜。意外的是牛腩的肉還不少,16元一份能吃到肉而非牛筋,米飯用的是長粒絲苗米,隨然不是很乾爽,但也算處理得不錯,待到我快吃完時,店家還送來一碗豆漿,說是吃飯都有送的,隻是忘了給我,頓時,我有一種小小的驚喜,興許如此,哪怕潮賢有蒼蠅和食物殘渣,我不時也會去下。
不過潮賢的煲仔飯,真正安全的,估計隻有雞肉,雞肉便宜,15大洋一份料足沒有問題,若是魷魚這等平日飯店裡動輒要五十大洋一盤的貨色,吃起則來毫無鮮味,味道像超市裡最便宜的魷魚圈,10元甚至更便宜一大包那種,外觀又類似泡發的土魷,不知是何處進貨來的。
某日,我在吃這無味魷魚的時候,進來一個女人,模樣三十出頭,穿得樸素,她跑到收銀台前,說了聲“要一個豆角肉沫。”
老板表示“好”,女人遲疑了一下,詢問“可以賒賬嗎?”
“不行哦,昨晚的都沒給,不能有第二頓了。”於是她隻能悻悻離去,而後又進來另一個女人,是個年輕但不漂亮的少女。
少女是來打包的,結賬時突然大怒!
“怎麼上次不要打包費,這次要。”
老板無奈解釋,每次都要,我在潮賢吃飯一個月來,也確實看見菜單上清晰寫著打包多一元。
諸如此類的客人,隻要在潮賢吃煲仔飯,天總能看到,我想那些同樣低價的城中村小店,莫非也是如此,那也難怪用料和價格都不會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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