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顯異常興奮,這是他從軍以來最好的戰績。匈奴從此再不敢輕視烏孫,也徹底失去了戰鬥力。雪地上傳來將士們勝利的高呼。打掃完戰場,都顯就要班師回去慶功,並且早已安排傳令兵回報翁歸靡勝利的消息。鄭吉策馬來到都顯麵前,施禮後道“都顯大將軍,既然匈奴已被打跑,烏孫之危已解,我們也就不再多逗留了,就此彆過。”都顯挽留道“都護大人,不差這一兩天,還是隨我回去,讓我們烏孫人好好款待下你和將士們。這次多虧大人你了,怎能慶功酒也不喝就回去呢?”鄭吉笑道“大漢和烏孫本就是一家,不分彼此,無須客氣。我帶來的這些將士也都是從各國借來的,還是早日歸還為好。想必經此一役,匈奴元氣大傷,輕易是不敢再來犯了。”都顯策馬上前,緊緊握住鄭吉的手,感激的道“嗯,烏孫和大漢永遠是一家,以後但有需要,都護大人儘管吩咐,烏孫人定會有求必應,以命報答。”
王一和萬紫兒也策馬過來。王一抱拳道“都護大人,都顯大將軍,我和紫兒還有要事,就此彆過吧。”都顯挽留道“你們二位怎麼也要走?還是隨我回去,讓我好好儘儘地主之誼再走啊。”王一道“來日方長,我和紫兒確實有要事。”又對鄭吉施禮道“這次能與都護大人結交,實乃人生幸事。感謝大人的仗義出手,王一和紫兒感激涕零。”鄭吉哈哈一笑道“老夫也是儘本職而已,倒是兩位少年英雄俠肝義膽,老夫甚是敬佩。”又笑著對紫兒道“紫兒姑娘,等你們辦完事,一定要到老夫府上多呆幾日,老夫很想討教討教紫兒姑娘的賭術,哈哈哈”萬紫兒笑道“一言為定,不過到時候輸了可不許耍賴啊。”四人哈哈大笑,施禮辭彆,各自趕路。沒走多遠就聽見都顯喊道“都護大人、王一公子、紫兒姑娘,我和五公主的婚禮你們一定要來參加啊。”王一和萬紫兒回首道“一言為定。”鄭吉的喊聲傳來道“一定來,王一公子和紫兒姑娘的婚禮老夫也會參加的,哈哈哈”萬紫兒聞言嬌羞不已,兩腳一夾快馬向前奔去。
王一跟在萬紫兒身後邊追趕邊呼喚,萬紫兒依舊不理王一,隻是快馬加鞭馳騁,一口氣跑了跑了十幾裡路才緩下來。王一追上萬紫兒與其並肩而行,看了看天色擔憂的道“也不知道前麵有沒有客棧?天都黑了,最好能有客棧住下,休息一晚明日再趕路才好。”萬紫兒突然道“你不想知道那天晚上五公主單獨找我,和我說了什麼嗎?”王一一怔,脫口道“啊?什,什麼?”萬紫兒麵無表情,直直的看著王一,道“她說,你親過她。”王一大驚失色,差點從馬上掉下來,語無倫次道“這,這,那,那是意,意外。”萬紫兒繼續道“她說她很喜歡你。”王一想打斷紫兒,道“紫兒,我,我”萬紫兒不管王一,自顧自的道“她說她很想嫁給你,但不會嫁給你,她隻能嫁給都顯,她說這都是上天的安排。”王一一時語塞。萬紫兒又道“她說她會祝福我們,讓我好好珍惜你。”隨即就是死一般的沉默。
萬紫兒突然勒住韁繩,停了下來。王一急忙跟著停下,疑惑的看向萬紫兒。萬紫兒杏目怒瞪,麵露慍怒,怒喝道“你為什麼親她?”王一嚇得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結結巴巴的道“我,我,我,那,那,那,是個,個意外。”萬紫兒麵色由怒轉為委屈,淚水在眼中打轉,嗔怒道“你竟然敢親她。”用力甩動韁繩,催馬再次衝了出去。王一急忙快馬跟上,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一時語塞。夜色中,兩匹快馬一前一後,飛速疾馳。一口氣又跑了十幾裡路,萬紫兒才再次緩慢下來。王一不敢說話,更不敢上前,默默的跟在後麵,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孩。
正行間,突見前方火光閃動,王一和萬紫兒不由得勒馬停下,對視一眼,王一道“紫兒我們過去看看,要是有人家,我們正好在此借宿一晚。”萬紫兒道“荒郊野嶺的怎麼會有人家?還是小心為好。”於是兩人下馬,牽著馬兒偷偷來到火光處。近前發現,原來是一座木屋,王一觀察了下道“紫兒,這個應該是獵戶們修建的臨時狩獵木屋。獵戶們因為村子周邊獵物少了,就會走很遠的地方去狩獵。來回往往要幾日,所以會建造簡易的小木屋,一是安全,二是用來過夜。無論哪個獵戶建造的,其他獵戶都可以使用。往往路過的獵戶,用完都會留下一點物資在裡麵。”萬紫兒白了王一一眼道“你知道的還挺多?”顯然萬紫兒的氣還沒有消。王一討好道“我小時候經常出來打野味改善我和瞎叔的夥食,所以知道這些。”
兩人來到木屋前,將馬拴在旁邊的木樁上。又觀察了一下,王一才上前敲門,道“天下獵戶為一家,親為親來,朋為朋,深夜過路江湖客,不留亦念真情意。”萬紫兒詫異的看著王一。王一悄悄道“經常聽獵戶們這麼說,就記住了。這麼說是詢問裡麵的獵戶是否願意咱們借住,即使不同意也不會埋怨他,同時也表明咱們會遵守規矩。”萬紫兒撇了撇嘴,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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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道“天下獵戶為一家,親為親來,朋為朋,有緣自能同簷下,他鄉故人聚此屋。”王一輕聲對萬紫兒道“裡麵的獵戶同意咱們借宿了。”裡麵再次傳來微弱的聲音道“兩位請進吧,門沒上栓。”門輕輕一推就開了,王一和萬紫兒進得屋裡,隻見屋內簡單至極,一張木床,一個木桌和兩把凳子。牆上掛著一些物品,牆角堆著一些糧食,木桶裡有水,一個火爐上架著一口鍋。鍋裡此時正煮著粥,飄著香氣。木床上一個濃眉大眼臉色蒼白的漢子,身上穿著獸皮衣服和衣而臥,弓箭和長刀置於床頭。
王一與萬紫兒對視一眼,王一抱拳施禮道“這位大哥,路過此地借宿一晚多有叨擾。”大漢輕輕咳嗽了幾聲,看了看王一道“沒什麼叨擾不叨擾的,鍋裡剛煮的粥,不嫌棄的話就吃點吧,麻煩幫我也盛一碗。”王一和萬紫兒也餓了,將隨身帶的乾糧拿出放到桌上。找到三隻木碗,王一盛了三碗粥,對這大漢道“大哥,粥盛好了,正好我們還帶了乾糧,過來一起吃吧。”大漢聞言起身,咳嗽聲再次響起,邊努力起身邊道“我身子不便,麻煩小哥將粥拿到床前吧。”王一端著一碗粥,走到床前。近身才發現大漢受了傷,身體很虛弱。王一將粥放到床頭,伸手扶著漢子坐好,問道“大哥,你這是打獵受了傷?”漢子端起粥喝了一口道“打了這麼多年的獵,從沒有野獸傷得了我。”萬紫兒拿著乾糧上前遞給大漢,問道“那你身上這傷”大漢接過乾糧,歎口氣道“被人打的,有些人啊比野獸還禽獸。”王一道“哦?原來如此。大哥,你要是信得過小弟,讓小弟幫你看看傷。”
漢子很是豪爽,將衣服解開露出胸膛,隻見胸膛上一個烏黑發紫的掌印,清晰可見。王一和萬紫兒對視一眼,萬紫兒道“有點像鐵砂掌,這個人夠狠毒的,無冤無仇的下此狠手。”王一幫助大漢運氣推拿,隨後在膈俞穴上運氣用力一拍,大漢一口黑血吐了出來。王一道“大哥,我已經將你體內的毒血逼了出來,靜養些日子就會好了。這些日子不要動怒也不要乾體力活,暫時就不要打獵了。”萬紫兒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瓷瓶,從中倒出幾粒藥丸,遞給漢子道“這位大哥,這個藥丸治療內傷效果很好,你每日服用一粒。”大漢接過藥丸,拿出一粒就著粥吃下。
王一問道“不知大哥你如何受的傷?”漢子吐出瘀滯的毒血後,明顯精神了不少。長歎一聲,說起了他受傷的經過。道“我到這邊來打獵,傍晚時分獵到了一隻鹿。正高興時,卻冒出一行人,非要我手中的鹿,說是做他們的晚餐。本來如果他們需要,給他們也沒啥,反正這鹿也是上天的恩賜,我再去打就好。可是一看他們穿著就知道是匈奴人,我們平時沒少受匈奴的欺負,我自然不給他們。沒想到一個穿白衣服的上來就給我一掌,我當時就感覺胸口一痛就啥也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人和鹿都不見了。我緩了好久才能走動,就到這小屋來了。”王一和萬紫兒對視一眼,王一問道“大哥,那些人都是什麼樣的人?”大漢撓撓頭,想了想道“一個挺年輕的匈奴人,應該地位很高,那夥人都對他畢恭畢敬。還有個禿頭的小矮子。”萬紫兒問道“那個打你的人,他衣服上是不是有個狼頭的標誌。”大漢想了下道“有,有,有。”王一和萬紫兒異口同聲道“鐵狼屠。”王一道“應該是呼韓邪他們,隻是他們怎麼會來到這裡?”大漢驚訝道“你倆認識他們?”萬紫兒道“大哥,你先吃飯吧,身上有傷,吃完趕緊休息。”拽著王一回到桌前,兩人也開始吃飯,萬紫兒悄聲道“他們怎麼會來這裡?肯定是跟蹤我父親他們來的唄。”王一瞪大眼睛道“你是說他們派人一直在萬通山莊守候,然後跟蹤你父親他們過來的。他們也是為了”萬紫兒輕輕點頭。兩個不再言語,默默的吃完了飯。
飯後,王一和萬紫兒兩人商量了下,決定少睡會就出發,儘快趕路。兩個時辰後,那個大漢還在熟睡,王一和萬紫兒悄悄出來,繼續趕路。困了就在馬背上睡,兩人輪流牽著對方的馬,另一個人在馬背上睡。一連多日,終於來到了烏馬河境內。遠看熟悉的村莊和樹木,王一異常的親切和高興,用手指著前方,高喊道“紫兒,前麵就是了,我們馬上就到了。”說罷快馬加鞭向前奔去,萬紫兒後麵緊追,喊道“王一哥哥,你等等我,你慢點。”兩人帶著笑聲,一前一後的追趕,回家的喜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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