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黎熹第二次來到湖心小築,跟第一次過來這邊時忐忑好奇的心情截然不同,這次黎熹心態格外從容。
倒是薛霓一路都挽著黎熹的胳膊,和她一起跟著褚旭往湖心小築走。
瀝青路兩旁種滿了橡樹。
橡樹的枝葉在頭頂相互交錯,搭成一座橡樹橋。
夕陽餘暉下,這條橡樹小道也被渲染得浪漫。
薛霓有些出神地望著這一幕,低聲對黎熹說“我突然想到一首詩。”
“啊。”
黎熹沒有薛霓這份浪漫的細胞。
但作為摯友她從不拆薛霓的台,黎熹好奇問“哪一首?”
“舒婷的《致橡樹》。”
黎熹學曆史的,現代詩詞恰恰是她的短板。
見黎熹露出茫然的表情來,薛霓聲情並茂地念道“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絕不學癡情的鳥兒,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地下;
葉,相觸在雲裡。
每一陣風過,我們都互相致意,但沒有人,聽懂我們的言語。
你有你的銅枝鐵乾,像刀,像劍,也像戟;我有我紅碩的花朵,像沉重的歎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薛霓問黎熹“這首詩是不是寫得很好?”
“是很不錯。”黎熹笑問薛霓“你是想暗示我什麼?”
薛霓摸摸鼻子,捏著黎熹手腕,擔憂地說“這一路走來,所見所聞都讓我這個鄉巴佬大開眼界。顧家這麼富貴,顧淮舟又是顧家新任家主,我擔心你啊。”
“我就怕顧淮舟現在追求你,隻是想要報恩。我怕他根本弄不清他對你的感情究竟是感激還是喜歡,更怕他隻是玩個新鮮”
薛霓比任何人都期盼黎熹能遇到真心相愛的好男人。
但顧淮舟的硬性條件實在是太優越了,好得有些不真實,薛霓又有些替黎熹擔心了。
黎熹心裡一暖,反握住薛霓的手指,笑道“不怕,勇敢的女人先享受世界跟帥哥。”
“再說,我比他更年輕。真到了互相厭倦分手的那一天,我依然年輕貌美一枝花,但他呢?他就是頭老牛了。”
“這男人過了三十歲,體力就會大打折扣。我擁有過體力最好的他,也不虧的。”
聞此言,褚旭腳下一趔趄,差點平地摔。
薛霓倒是將懸著的心放回肚子裡。
很好。
她的熹熹不算戀愛腦。
她能這麼想,薛霓就放心了。
兩人手挽著來到湖心小築,管家顧寒早早就等候在樓下。
“黎熹小姐你好,歡迎你帶著朋友來做客。”
顧寒笑眯眯地說“淮舟這會兒正在為晚宴做準備,他特意交代我帶你去三樓,幫他挑選今晚的穿搭。”
“對了。”顧寒看向薛霓,他彬彬有禮地講道“這位就是薛霓小姐吧?聽淮舟說你是黎熹小姐最好的朋友,是一位很優秀的化妝師呢。”
薛霓頓時臉紅了,“他還跟你提過我?”
“是啊,淮舟說薛霓小姐善良仗義,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小姑娘呢。”
“知道你喜歡看時尚雜誌,還特意將國內外八大時尚雜誌所有經典期刊收集起來,說是要送給薛霓小姐呢。”
“真的嗎?”薛霓心花怒放,“都是原版期刊嗎?”
讀書那會兒窮,國外的原版時尚雜誌既昂貴,還找不到購買的渠道。
薛霓很早就想要將那些雜誌收集起來,帶回出租屋收藏起來呢。
她也就在黎熹家吃喬遷宴時隨口提了一嘴,沒想到收租哥竟然就記住了!
這麼看來,收租哥還真是個細致的男人。
“當然是真的。”顧寒笑眯眯地說“雜誌已經集齊,就放在客廳裡呢。”
顧寒朝褚旭說“褚旭,你帶薛霓小姐去客廳看雜誌吧,我帶黎熹小姐去找淮舟。”
“好。”褚旭朝薛霓一笑,指著身後彆墅小樓對她說“薛小姐,客廳在二樓,我帶你上去?”
“好啊,謝謝。”
薛霓抱著黎熹胳膊直搖晃“熹熹,你去找收租去找顧先生吧,我去看雜誌了。”
黎熹哭笑不得,“幾本雜誌就把你收買了,出息呢?”
薛霓圓臉紅撲撲的,她說“我這幾年一直在集齊那些雜誌嘛,那是我的心願啊。”
“熹熹,你這男朋友找得好。”
“好好談,以後你倆結婚,我一定幫你拎包。”
說罷薛霓就跟著褚旭去二樓客廳看雜誌了。
目送薛霓跟著褚旭上樓進了二樓的客廳,顧寒這才朝黎熹比了個請的手勢,“黎熹小姐,請跟我來。”
“勞煩顧管家了。”
顧寒在前麵引路,上了二樓的露天平台,顧寒沒帶黎熹進客廳,直接沿著一條寬闊的通道走進去,進了直達電梯。
按下3樓的電梯鍵,顧寒忽然說“我是顧家的老管家了,是老先生挑選出來,自小陪著大先生長大的貼身管家。我年長大先生10歲,淮舟那孩子叫我一聲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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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熹小姐,你也可以這樣叫我。”
聞言黎熹有些吃驚,“您說的大先生是”
“是淮舟的父親,顧宴辭先生。”提到那位慘死的顧家大先生,顧寒臉上難掩沉痛之色。
但凡顧宴辭是因其它意外事故身亡,顧寒都不會這麼耿耿於懷。
可他偏偏是被殘忍謀害,活生生地放乾渾身血液慘死的。
死後,更是慘被血肉分離
得知大先生就是顧淮舟那位慘死離世的父親後,黎熹也懂事地沒再多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