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破敗不堪的破廟裡,秋風瑟瑟,卷起沉灰滾滾,女子掩鼻輕咳了兩聲,身旁的管家忙拂袖為她掃去眼前彌漫的灰塵,“小姐,落落姑娘可真會在這裡?”
他四下掃視一眼,月光下,除了破敗的經幡隨風翻飛,隻剩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這樣陰森森的地方,落落姑娘一個女兒家也不害怕?
深吸一口氣,趕緊走快兩步,護在自家小姐前麵,一步步往前走。
比起他,倒是這位小姐顯得鎮定自若,一襲淡黃色長裙,腰肢纖纖,容貌姣好,舉止透著輕盈溫婉。
“落落?”
推開唯一一間透著微光的房間,她輕輕地喚了一聲。
“進來。”裡麵傳來熟悉的清冽女聲。
抬步走近,一張清冷的絕色麵容出現在麵前,她輕輕舒出一口氣,有落落在,她懸著的心終於落定。
“落落姑娘。”管家恭敬地道。
落落微微頷首,清冷的麵容沒有過多的情緒波動,隻是側了側腦袋,示意他們看向另一邊。
一個男子筆直地躺在牆角,像是昏迷了。
“白芷,坐著。”落落拂袖坐在木凳上。
被她喚做白芷的那位小姐跟著入座,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那個男子,眼底猩紅,
“他就是殺害我外公一家的凶手?”
落落不語,抬手將桌案上的一個破茶杯拂出。
茶杯精準地擊中男子的胸膛,男子猛然睜眼,從地上竄起,眸光狠戾地將目光掃過去,落在那張清冷的麵容上,瞬間收起了狠戾,惶恐地問,
“十六?你這是做什麼?”
他記得清楚,自己是怎麼被她一掌劈暈的?這女人就是個瘋子,他得小心謹慎才是。
蔥白的手指拈著桌案上的灰塵在指尖輕柔地摩挲著,落落唇角勾著淺淺的笑意,手上動作一滯,垂落在桌案上,扣出一聲清脆的敲擊聲,驚得男子不禁哆嗦一下,做出防備性的動作。
“嗬嗬……”落落嗤笑兩聲,麵上依舊無溫。
白芷和身邊隨從相視一眼,這男子怎麼見著落落跟見了鬼一樣?
“掌使請明示。”男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畢恭畢敬地朝著落落拱手一揖。
“我已叛離生死閣,何來的掌使?”落落隨意地掀了掀眼簾看著那男子。
“十六有何吩咐,儘管差遣,小人定然鞠躬儘瘁死而後已。”男子連忙叩首。
識時務者為俊傑,隻要能活著離開,骨氣算什麼?
落落滿意地微微頷首,道,“六日前,於縣。”
“六日前?於縣?”男子重複地呢喃一遍,眉心跳了跳,連連叩首,“十六饒命,小人實在不知那是您的人?”
聞言,一旁的白芷秀拳緊握,落落側眸看她一眼,示意她莫激動,她微微頷首,再掃一眼同樣情緒激動的管家,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