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豪傑齊聚武林盟,故而,武林盟所在的五嶽山熱鬨非凡,便是這山腳下的鎮落也是人來人往,客棧酒肆,甚至於街邊茶鋪農家院落都擠滿了人。
而武林盟山莊的西院,仿若置身事外般得安靜,楓樹下,秋千上,一抹纖細的淡粉色身影輕輕在風中搖曳,楓葉荻花秋瑟瑟,魏青櫻鬆了一隻手,輕輕在風中攤開,稚嫩的麵頰上隻見憂愁。
夜幕降臨,魏靖才回來,若有所思地望著自己的女兒,魏青櫻拈著一片楓葉,眼裡無溫,麵色蒼白,仿若一個隨時會消散的紙片人。
長長地歎了口氣,“青櫻一直坐在那兒?”
身旁的婢女俯身道,“回盟主,小姐一直就在那兒坐著,不吃不喝也不說話,奴婢實在沒有辦法。”
魏靖擺手,“去準備些吃的,送到小姐房裡來。”
語罷,他疾步朝著她走去。
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從秋千上下來,“櫻兒,天涼了,我們回房去。”
聞言,魏青櫻木訥地抬眸,眼底閃過一絲光亮,而後形同提線木偶般點頭。
他們前腳剛進門,婢女就端來了吃食,幾碟小菜加一碗燕窩粥。
魏靖端起了粥碗,親自喂她,“櫻兒,來,張嘴。”
魏青櫻點頭,乖巧地張嘴,慢悠悠地咀嚼著嘴裡的粥,忽而開口道,“爹,爹……”
手上動作一頓,魏靖嘴角抽動,竟喜極而泣,“櫻兒,你再叫一聲爹爹?”
魏青櫻轉眸,無溫地凝視著他,纖細的手冰涼地撫上他的臉,撫去他眼角的淚,“爹,爹,不,哭。”
魏靖抿嘴,含笑點頭。
魏青櫻僵硬地斂眸,有淚無聲滑落,“櫻兒,該——走——了,爹,爹,不……”
她僵硬地直起身,寬袖將桌邊的飯碗掃落,滾燙的湯濺了一地,在魏靖使喚著婢女進來打掃時,她已經俯身撿起了一塊瓷片。
“櫻兒?”
魏靖驚呼,心陡然一顫,瞧著魏青櫻嬌嫩的脖頸被瓷片劃破,滲出鮮血,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他不敢靠前,隻能勸解,“櫻兒,乖乖聽話,放下瓷片。”
魏青櫻的動作極為僵硬,卻也正是因為如此,讓人更加擔慮,脖頸處最為致命,稍不留意,就恐再無生還可能,她死死地握著瓷片,吃力地開口,
“爹,爹,櫻兒……不要……這樣……”
這樣活著,不如一死了之,也不必爹爹為難。
“不。”魏靖心驚,慌忙道,“櫻兒若死了,爹爹就讓他去陪你。”
魏青櫻身體繃直,眼裡閃著遲鈍的駭然,見她抵在脖頸的瓷片緩緩放下,魏靖快速上前,握住她的手,“快,快拿藥箱。”
眼眶已被淚水浸濕,魏青櫻盯著為她處理傷口的爹爹,心一陣刺痛。
魏靖慈愛的眸色中透著滿滿的無奈,他伸手撫著青櫻蒼白的麵頰,“櫻兒,等爹爹治好你的病,爹爹就讓他帶你離開。”
魏青櫻不再說話,恢複了方才的木訥,如同任人擺布的提線木偶……
武林中,何人不知,魏靖有一伉儷情深的愛妻,十六年前產下一女,難產而亡,其女,生得可人,卻心脈不全,這些年,魏靖用儘了一切辦法,靠著珍貴的靈丹妙藥將她養到了如今的十六歲。
魏青櫻自小體弱,所以不同於其她武林世家子女,她不通武藝,卻精通藥理,常為貧苦人家免費看診,抓藥,故而,在武林盟山脈一帶,受人敬仰!
“姑娘以為,魏靖此番作為,可是為了他的這個女兒?”
江亦行負手站在窗下,轉過頭看她,落落細細地琢磨著方才墨川打探回來的消息,倒也認同他的想法,不過……“大人想問什麼?還是直言吧,我可不信,大人帶上我,沒有其它目的。”
江亦行無奈低笑,直白道,“姑娘當年從冥幽樓拿走了什麼?”
落落抬眸望向他,兩條視線交彙,麵色不改,“大人也相信那個江湖傳言?”
“冥幽樓老樓主是莘月族長的故交,有傳言稱,莘月古籍在他手裡,得莘月古籍者,得天下。”江亦行唇角微揚,迎著落落的目光,繼續道,“姑娘拿下冥幽樓,生死閣進入後,翻遍了整個冥幽樓,卻什麼都沒找到,我以為或許在姑娘手裡?”
落落輕笑一聲,“我倒是小瞧了大人,能撬開冥幽樓的嘴,真是不簡單啊!”
落落認定他已經從冥幽樓的人口中得知了那日的事,以他的頭腦自然可以聯想到一切。
江亦行慵懶地靠著窗沿,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扣著菱窗,笑道,“生死閣首領應是對你有所懷疑,在你行刺太子之後還另外安排了一隊殺手。”
深吸一口氣,落落點點頭,“大人猜想的沒錯,若非對我有所懷疑,就不必多此一舉。”
她想要殺的人,就一定會死!
她眸色微沉,兀自倒了杯熱水,捏在手心,“我去的時候,冥幽樓樓主已經到了彌留之際,對我的出現也似早有察覺。”
記憶在腦海裡倒灌,老樓主望著她最後那一刻的決絕,清晰地在腦海裡浮現。
那一日,她接到任務,前往冥幽樓,不惜一切手段,務必拿到那本古籍。
冥幽樓孤立在山峰之間,皎月被烏雲遮蔽,偏僻而淒涼,似乎預示著什麼?
落落憑借著自己詭譎多變的輕功很輕鬆地避開了守衛,走到一個拐角處,忽然聽到屋內傳出來的動靜。
“死了嗎?”
這聲音,焦急中帶著微微的恐懼。
落落直接躍上屋簷,屏住呼吸,輕巧地挪開一處瓦片,透著縫隙往下凝神窺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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