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站在她身前,欣長的身軀遮卻了所有的光,身影將她包裹。
“我的耳朵不聾。”落落呼吸微促,刻意不去看他,自顧把玩著手邊幾案上的茶盞。
江亦行俯身,儘量讓自己的視線與她平行,伸手去觸碰她,迎來的卻是她抬手一掌,意料之中地扣住了她手腕,
“手上有傷,還敢亂動。”
他時刻記著她腕上的傷,是故也不敢用力,隻是輕輕地握著。
“放開。”她轉眸,看他的眼神平淡無溫。
江亦行輕輕吐出一口氣,“他現在還不能死,到了時機,你想怎樣都行。”
“我若一定要殺了他,大人能怎樣?”落落抬眸迎上他溫潤的眸。
“你信我一次好不好?”麵對這般冷漠的她,他有些切齒,卻又帶著幾分挫敗感。
落落張了張嘴,突然覺得有些話卡在喉嚨裡說不上來,信他?她真的想去信他!
“我活著,隻是為了找到他!”落落長長吐出一口氣,斂眸笑得有些艱澀,淡淡地抽回手。
目光凝滯在自己修長蔥白的雙手上,“十指纖纖,卻記不清染了多少人的血了?”
頓了頓,又接著道,“你知道?生死閣是怎麼培養殺手的嗎?”
她抬眸,神態輕鬆地去看一眼一言不發,眸色幽邃的江亦行。
他一直盯著她看,風華絕代的臉上沒有過多情緒波動,那雙幽冷的瞳仁,隻有她的身影。
“為了活下去,刀刃就必須對著自己的同伴,無儘的殺戮才能讓人麻木,從這個死人堆裡爬向下一個,你所看到的每一個人都不能活著——”
“彆說了。”江亦行終於開了口,一把將她攥入懷裡,緊緊地禁錮著,她的掙紮到了最後隻剩無力的抽泣。
他不願她去回憶那樣痛苦的往事,即便他一直想知道她所有的過往。
良久,她輕輕把他推開,恢複最初的淡漠疏離,“江亦行,彆逼我對你動手。”
“白眼狼。”江亦行輕嗤,握住她冰冰涼涼的柔夷,“我說過,我不會是你的敵人。”
“江亦行,你這動手動腳的毛病該改改了。”落落也懶得掙紮了,涼涼地看著被他包裹在手心的手。
江亦行唇角微勾,“為了救姑娘,我如今身敗名裂,姑娘就不打算負責?”
“你這不要臉的毛病,又是跟誰學的?”落落涼涼地盯著他。
“天生的。”江亦行低笑一聲,一把扣住她的纖腰,轉了個身,坐在了她方才坐的木椅上,將她摟在自己腿上坐著。
落落是無奈的,在他麵前,她好不容易堆積起來的戒備,都會一點點被他分崩瓦解。
某廝握著她的手,拆了腕上的紗布,細細地給她塗抹著藥膏,“這是玉膚膏,宮裡的東西,定不會你留疤。”
“我沒有那麼矯情。”她淡淡地說。
“這疤留著是禍害。”他意味深長地道。
刑部盯著她,就會盯著她的傷,留了疤就是留了證據。
“你是怎麼讓張淩驗的傷?”落落忽而想起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