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梅花鄔,落落有些氣息奄奄地躺在軟榻上,沈桑靈站在一旁忍不住落淚,又不想落落看見她這幅樣子,扭頭就出了門。
小笙端了參茶過來,“夫人,徐伯特意讓我拿過來的。”
落落很是承他們的情,也不浪費,一口氣喝了乾淨,喚了墨川進來問話,“我問你,方才刺殺陸廷申的人是不是大人安排的?”
墨川驚詫地抬眸望向她,“夫人如何知道?”
落落靠著軟枕闔眸休息,淡淡地道,“他說金陵城的亡魂,那便是你們口中那個金陵城的叛徒了吧?”
墨川自知瞞不過去,也沒必有瞞的必要,便應道,“是的,夫人真是聰慧。”
“你們拿他跟北蠻人換了玄燁回來,他如何能活著去刺殺陸廷申?所以今日那人是百麵小生假扮的?為了讓他們狗咬狗?”落落把心底的疑問一股腦地問了出來,她可沒有精力一直聊下去。
墨川頷首,“夫人真厲害!全對了!”
“帶我去見玄燁。”落落忽然轉了話題,墨川一時愣住,不敢應承,萬一出了差錯呢?倒不是怕夫人被玄燁傷著?就怕夫人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可這後患是大人要留下來的,也是救夫人的關鍵。
“嗯?”落落掀開眸子看他,“不行?”
墨川道,“還是等大人回來吧。”
“等他回來,我又睡著了,就現在,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他!”落落誠懇地望著他。
墨川猶豫了一會,還是點了頭,大不了,他一直跟著就是!
漆黑的地牢裡,因為常年不見天日,有些陰冷,落落下意識地攏緊了狐裘,進到一間密牢。
玄燁被鐵鏈鎖著四肢,窩在牆角,還剩最後一口氣吊著。江亦行心裡有恨,每日變著法對他用刑,用完刑,又讓大夫給他強行醫治。
活不了,也死不成。
“嘖嘖……”落落唏噓著歎了口氣,“你家大人夠狠的。”
墨川笑笑,“他找死,敢動夫人您。”
玄燁聽到她的聲音,抬起頭,隔著睫毛上的血水,終於看清眼前的人,“你身上的毒是誰幫你壓製住的?那個蘇木神醫?”
落落輕輕在他麵前的木椅上坐下,蔥白圓潤的指尖摩挲著桌案上的青瓷杯盞,淡淡地道,“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玄燁呼吸急促,艱澀地笑了一聲,“你沒死之前,江亦行怎麼舍得讓我死?”
“他答應過我,絕不會讓你有機會煉製不死人。”落落頭也沒抬,悠悠地把玩起杯盞。
“那我們就一起死。”玄燁笑道。
落落點頭,“你說玄玉還活著嗎?”她抬眸去看他的表情。
沒有讓她失望,他本該無情的麵容上浮現起了複雜的情緒,希冀和恐懼。
玄燁道,“我找了三十年都一無所獲,江亦行怎麼可能短時間能找到?”
“他果然用這個跟你談條件了?”落落輕笑了一聲,“或許他可以,隻不過,我未必等的到了,你說到時候我死了,他會不會殺了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