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你去傅聿塵那殺了宋池你覺得你還能活著回來嗎？”樊季雪聲音冰冷刺骨，他坐在梨花椅子上，手指擺弄著那個透明潤玉般的鐲子。
“驚春把宋池殺了之後會以死謝罪的，驚春會說跟宋池完全是私人恩怨跟爺您無關，不會讓爺難做的。”莫驚春目光堅毅。
樊季雪手指停止，抬眸神色平靜的看向跪在他麵前，低著頭的莫驚春，“你倒是把我給撇個乾淨,莫驚春你可曾問過我願不願意？”
許是沒想到樊季雪會這樣說,莫驚春低著的頭猛然抬起。
他瞳孔震驚的看著樊季雪起身,走到他麵前彎腰伸手把他扶起。
“驚春，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回爺的話，驚春從十五歲開始跟著爺，到現在已經十年了。”
自他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貧民窟，父母離異，母親在他十歲那年跑了,隻剩他和八歲的幼年妹。
他是個男孩兒還能靠著買賣體力活，撿廢品，養活自己和妹妹。
隻是上天為難苦命人，麻繩專挑細處斬。
十四歲那年,妹妹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加上身體虛弱染上了惡疾。
他幾乎借遍了親戚,一天打五份工，甚至是不上學了也湊不齊妹妹的治療費用。
走投無路之下，他隻能去黑市賣血，換取醫藥費。
當時他穿著破破爛爛把厚厚一遝錢塞在衣服裡麵慌亂走到街上，去給醫院送錢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就被地痞給盯上了。
地痞穿的光鮮亮麗,穿金戴銀，一口咬定是他偷了他的錢。
那可是他妹妹救命的錢啊,他解釋了，可是周圍的人沒有一個相信的。
人們不但更願意相信自己看見的,也更願意袖手旁觀,不願意惹上麻煩。
他跪在地上給地痞一下下的磕頭，說這是自己妹妹救命的錢,但地痞還是不讓，找了一幫人把他按在地上,搶他拚死護著的錢。
那個時候他也顧不得疼了，他隻知道他抱著的不隻是錢，還是他妹妹的命。
隻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地痞還沒多打一會兒就輕鬆的放過了他。
他抬眼看去的時候正是十七歲意氣風發的樊季雪，彼時的他還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袍，眸子裡是無儘的冷漠和沉穩。
他不但救了他，而且給了他一筆錢用來救妹妹。
可是上天偏偏不給他留住妹妹的機會，經過半年的救治可以說他唯一的親人離開了人間。
至此世間隻餘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十五歲那年,他是走投無路，也是為了報答樊季雪的恩情,求他收留自己在身邊，當一個小嘍囉也好，他一定會為了他出生入死。
在他們那賤名好養活,他本名是叫莫狗蛋，但跟了雪爺之後，雪爺給他改名為莫驚春。
雖然他妹妹死了，但他還是給她向雪爺求了一個名字,很好聽叫莫桑榆。
桑榆非晚，檸月如風。
而她妹妹原來的名字叫莫賤女。
自從跟了樊季雪，他並沒有把他當奴隸一樣使喚,他也再也沒有過過任何苦日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很感激雪爺賜給他新生,也時常在吃到好吃的時候想到他那離去的幼妹。
可能是她在天上保佑吧，他的日子越來越好了。
“白駒過隙，十年一轉眼就過去了。”樊季雪歎了口氣。
“莫驚春，日後莫要再犯了，宋池日後若是安分守己還好,她要是有任何動作你隻管殺了她。”
“是！”
樊季雪不放心，還是叮囑了一句，“切莫傷了自己的性命。”
莫驚春一愣，立即回應，“是，雪爺。”
“樊季雪，你個混蛋，我才不收你的鐲子，你自己帶著。”
夜晚,寬闊的臥室內，響起了黎湘嗔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