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能預想到了往後的混亂。
見老張教師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老拐頭不爽的撇了撇嘴，不過就是讀了兩本破書，裝什麼裝？
現如今的日子過得還沒他這個孤寡老頭好。
可他一個人帶著個腦殘孫子也不好出門，手機又玩不轉，憋了幾天老拐頭嘴裡沒了新鮮的話說，就扯著老張教師:“你兒子媳婦出去有沒有見到什麼新鮮事兒啊？說一說，叫我聽個樂子。”
旁邊人看他的眼神跟看傻子也沒什麼區彆:“這見鬼的天氣還能有什麼樂子？不就是鬨災，搶物資，還有餓肚子嗎？”
“這個破天氣好些地方電都斷了。我們這裡也不知道能支持多久是這要是煤氣電都沒了，家裡吃飯可怎麼弄？”
“就是我家都吃了好多天大米飯了，榨菜吃光一點新鮮的綠葉子都找不著，我老婆用淘米盆泡發了一些豆芽，可算是叫嘴裡舒坦了一會兒。”
各種抱怨聲響起，老拐頭臉上帶著得意的笑。
沒辦法，他老頭子就是勤儉持家，又有經濟頭腦，家裡存了不少的便宜菜乾。
好吃不好吃有什麼要緊的，用年輕人的話來說，那叫高端維生素補充劑！
總比這些老家夥沒有菜吃，屎都拉不出來要好。
他倆的對話，叫有心人收入耳中。
坐在下方台階下和人嬉笑曖昧的一個中年女人回頭，看著老拐頭，露出嫵媚的笑:“哥你可真有本事，現在家裡有那麼多東西的人可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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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年紀起碼相差了三十來歲，可中年女人卻是叫得絲滑又順口。
女人是個夜場女，賺夠了錢之後就上岸，找了個叫胡天勇的老混混搭夥過日子，倆人誰也不管誰，純粹圖個被窩的熱乎氣。
老拐頭七十的人了，老婆早年生病沒了，這些年也不是沒有過花花心思，可他腿瘸還樣貌不佳，手上又沒什麼錢，更是為了養老給兒媳婦拖著個腦殘的大胖孫，壓根就沒有女人能看上他。
現在見這棟樓裡出了名的歡姐跟他搭話，老拐頭心裡得意極了，頓生萬丈豪情:“哎呦，小歡姐啊，這幾天不見，你怎麼還瘦了呢？是不是沒糧食吃啊？我那裡還有一點多餘的，回頭你上家裡來拿啊……”
說完他還大笑出聲，嘎嘎嘎的比鴨子還能叫喚，韓元昭離得老遠就聽到了他的笑聲。
那叫歡姐的女人將頭發絲繞到耳後，起身扭著腰走到他身邊:“我拐哥都發話了，歡歡哪裡敢不聽呀？”
“哎呦，你這小腔調……你家老胡晚上沒使勁兒啊？”
“哥，你這話說得，我都不好意思聽……噯對了，頂樓的那家就是外麵的那個小夥子不？哥你跟他熟不？我家老胡前兩天上樓想去透透風，發現樓道被裝了三四層的防盜門，側邊都給糊上了，從縫裡瞧，連電梯的出口都被水泥給砌上了……”
一說起這個，老拐頭可來勁了:“嗐！那小畜生就是那個精神病，一點人情味都不講，鄰裡鄰居的，這是防著誰呢？”
“不過小歡你問哥可算是問對人了，這小區就沒哥不知道的事！”
“那神經病搬過來沒多久，前一段時間家裡還在大裝修呢，你也知道，腦子有毛病的人，多多少少都跟正常人相處不來。他愛裝裝去唄，這兩天我也就見他推過一輛車，再加上今天這個，那包能裝多少東西？”
“你啊，彆看他了，看看哥我呀！這小年輕得，哪裡能知情識趣的知道冷暖？可是哥不一樣，哥不僅貼心，還有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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