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躺在床上的丹鶴那簡直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頭一次體會到了獨屬於古代貴族的快樂。
看得躺在旁邊床的穹那酸水那是止不住的往外冒啊,最後隻好把被子往頭上一罩當鴕鳥,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景元將軍怎麼樣了?”
“也是重傷,需要長久的調養,雖然現在已經能到處走動,但是毀滅和豐饒之力入侵了身體,表麵上看著沒事,實際上內裡已經千瘡百孔,不適合繼續處理公務。”
飛霄吹了一下勺子裡的熱湯,感覺差不多之後才湊到丹鶴唇邊。
“這樣啊。”
據說這位神策將軍都已經七八百歲了,在仙舟裡也能算得上是老前輩。
或許去對抗幻朧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丹鶴把勺子裡的湯一口喝完,尾巴有些煩悶地甩了甩,發出啪啪的輕響。
“怎麼了?”飛霄問。
“有點煩,想出去。”
“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飛霄輕輕捏了捏他的臉“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傷。”
“但是躺在這裡好無聊……”
看著丹鶴的確是被悶壞了,飛霄想了想,問道“我去幫你買點書怎麼樣?漁公案,仙舟最流行的長篇話本,應該可以看好長一段時間,打發時間是足夠的。”
“誒?會不會有點太破費了……”
丹鶴一愣。
仙舟的話本子可不便宜,尤其是成套的更貴。
“小錢。”
身為仙舟將軍,飛霄怎麼可能會缺錢。
彆看她平常吃穿用度都一切從簡,實際上她的工資是相當高的。
畢竟仙舟將軍也是高危職業,大部分將軍在位不過百年之久就要因為死亡而徹底下台,要是光靠一腔為仙舟服務的熱情坐那將軍之位的話,不出五年就該造反了。
更何況飛霄還是需要衝鋒在前的巡獵鋒鏑,危險性直線飆升。
仙舟還沒有到需要壓榨將軍來節省開支的程度,要想馬兒跑又不想馬兒吃草,哪有這樣的道理。
“除了書再給你帶點浮羊奶。”
丹鶴眼巴巴地看著飛霄,聲音都有些低聲下氣的“就不能帶點彆的?比如烤羊肉串之類的……”
但是哪怕是丹鶴很明顯在向自己示弱撒嬌,但是飛霄還是硬下心腸來拒絕了“彆想了,這段時間你是絕對不允許吃辛辣食物的,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白切雞倒是可以給你帶一隻。”
“……也行。”
有肉吃就行。
白切雞就白切雞吧,雖然對他這個喜歡重口味的美食愛好者而言白切雞有些過於寡淡了,但是至少是肉,而且也不難吃。
等到飛霄噠噠噠地踩著高跟靴離開之後,一旁不吱聲的穹方才才從被窩裡鑽出來。
“我也想吃白切雞……”穹低聲哀歎。
“那你剛剛不說?”丹鶴挑了挑眉毛。
“那不是不好意思嘛……”
主要是穹覺得自己在這個病房裡相當多餘,大氣也不敢喘一個,生怕打擾了這兩人卿卿我我。
丹鶴聳聳肩“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不過現在她已經出發了,再問的話有些不大禮貌,一會兒等白露來了,你問問她願不願意讓人幫你買一隻。”
“也行。”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在談到幻朧的時候,穹就忍不住有些感慨“幻朧說那個焚風比她要強得多,還有一個星嘯……”
“當年入侵雅利洛的或許就是星嘯帶領的反物質軍團,”丹鶴說道,“若是被他們知道了現在的貝洛伯格還沒有被毀滅,或許還會卷土重來。”
星嘯乃是毀滅納努克的先鋒將軍,也是祂最常啟用的將軍。
星嘯所率領的毀滅部隊遍布寰宇銀河,隨時能夠給任何一個被盯上的文明與星球給予毀滅性的打擊。
“你怎麼知道?”穹有些意外。
“怎麼知道的?”
丹鶴摸了摸下巴,最終微微一笑“我在公司裡有人。”
啊?
穹滿頭問號。
“其實就是前段時間突然有人來加了我的賬號,”丹鶴說道,“我跟他閒聊了幾句,他就告訴我很久之前的貝洛伯格的事情。”
“那你怎麼確定他是公司的人?就不怕是詐騙嗎?”
“當然,因為他告訴我,他有個朋友是星際和平公司的高層——石心十人之一,最近準備來貝洛伯格收賬。”
“啊?貝洛伯格還能欠賬?”
“星際和平公司看在同為信仰存護的份上,在幾百年前給了很大一筆援助,不過說是援助其實也就是貸款,還有利息,是要還的。”
“但是這都幾百年了,這利息哪怕再低,利滾利之下那要還款的數量也是相當恐怖的吧……所以星際和平公司完全沒有放棄收賬的打算嗎?”
穹有些擔憂。
畢竟是他們曾經去過開拓的地方,他自然也不希望貝洛伯格才出虎穴又入狼窩。
“是啊,這筆錢現在百廢俱興的貝洛伯格肯定還不起,除非將自己賣給星際和平公司,否則就隻能幾百年如一日地去償還這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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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鶴感慨一句,“但是你又不能說星際和平公司不地道,要是公司今天抹去了貝洛伯格的債務,明天就會有其他的遭難文明請求抹去債務,再往後就是一些沒有遭難但是也沒有能力償還的小文明,發展到後麵一些大文明都有可能賴賬。”
“但是我記得星際和平公司是信仰存護的啊,就算是網開一麵都不行嗎?為什麼會行事如此……?”
“你是想說不留情麵吧?他們除了是存護信徒之外,更是無利不起早的商人,就算他們的確是一開始就信仰存護,但是幾千年過去了,人心易變,誰知道他們對那隻知道鑄牆而完全不在意信徒的神明剩多少敬畏。”
丹鶴眼眸幽幽“你應該知道被開除無名客行列的那個人吧?”
“奧斯瓦爾多·施耐德?聽帕姆提到過一嘴。”
“嗯,現在的公司開拓部部長,鑄下過累累血債,可以說他那所謂的開拓根本就隻是個掛名而已——掠奪、算計、屠殺……他早就已經不是無名客的一員了。”
丹鶴點點頭,垂眸輕歎“就算是曾經懷揣著赤子之心的無名客去了公司都會變成這般毫無底線的惡徒,你覺得那些真正的高層為了利益——哪怕是蠅頭小利——會不會直接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