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和顧家的疑雲密布相比,沈天磊的心情更如大雨降臨。
他抓著那疊紙,狠狠一甩,“為什麼配型又失敗?”
本來就算沈清歡不同意,他也有的是辦法讓她上手術台,可結果再次給他沉重的痛擊。
沈星冉前天情緒失控,跑出去後被人發現躺在地上,打了急救電話才送回來。
醫生表情莫名,忍著耐心道“即使是親姐妹,也有基因排序差異,這是很正常的事。”
更何況,是不是親姐妹還說不定。
女醫生冷笑,女人能保證孩子是從自己肚子出來的,男人能保證跟自己發生過關係的女人,生出來的孩子都是自己的種嗎?
她在醫院乾了多年,這種狗血的事見多了。
回到家,沈天磊氣不順,翁惠聽完心情舒暢,胡亂安慰兩句,第二天大早上就去了傅家。
“太太,您母親來了。”林伯上前道。
傅聞洲一錘定音,“不見。”
沈清歡倒是覺得稀奇,挑了挑眉,“放她進來。”
傅聞洲垂眸,“閒著沒事給自己找氣受?”
“不算。”沈清歡拿起桌上的餐巾輕拭,“黃鼠狼千裡迢迢來投誠,我想端窩,就得擒賊先擒王。”
她倒是好奇,翁惠三句話能說出什麼屁來。
林伯讓門衛放人,她今天沒坐沈家的車,打車來的,到了傅家,從正門到主樓彆墅還有一段距離。
下麵人得了傅聞洲授意,並沒主動準備擺渡車,翁惠完全靠兩條腿硬走進來。
等見到沈清歡,她直喘氣,話沒來得及說一句,先灌了三大杯水。
“歡歡,我就知道你還是願意見媽媽的。”翁惠直接坐在她旁邊,四周瞟了一眼,“聞洲呢?他不在家嗎?”
沈清歡淡淡,“你是王母娘娘投胎?他得在家恭候你來?”
翁惠臉變了變,硬是沒發作。
死丫頭,嫁了個好人家,就開始磋磨她媽媽了。
也不看看是誰陰差陽錯,才讓她過上今天這種好日子。
“男人忙點好。”她自己找了個台階下,“媽媽今天來是偷偷告訴你,配型失敗了,那天在檢測機構,我死活不讓你爸驗啊……”
說著,翁惠抹了抹眼睛,“你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麼會不心疼,結果你爸收了我好幾天的手機,還不讓出門,今天等他一走,我馬上就來找你了。”
“歡歡,你要怎麼對付你爸和沈星冉都沒事,媽媽不攔著了,我支持你。”
沈清歡差點聽笑起來。
合著搞了半天是來給她寫投名狀。
她嗑著瓜子,揚唇,“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了?”
“我們是母女,哪說的上謝字,為孩子籌謀是天經地義。”翁惠陪著喝了杯茶,又往她身邊靠了靠,“你和沈星冉同時領證,她孩子都在肚皮跑了個圈,傅家就一點都不急?”
沈清歡茫然,為什麼是傅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