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之外,沈清歡剛打了個哈欠,合上手機,看了眼儀器上的指數。
基因編輯後的細胞已經通過靜脈注射進去了,傅聞洲明天就會醒,不出意外,三天恢複期,再開始乾細胞移植手術,整個治療就算順利收尾。
她拿起毛巾,剛要給他擦一擦,手腕卻傳來一抹濕意。
不是一顆顆,而是成了一道水痕,不期然沾上她的皮膚。
沈清歡手一抖,心臟抽了一下。
片刻,毛巾輕柔地擦過眼角,她歎氣,“夢到什麼了,這麼難過?”
……
傅聞洲這次很爭氣,原定二十四小時,第二十個小時就醒了。
半夜,眼睛睜開的時候,沈清歡還趴在床前。
他抬手,指尖挨上她發頂。
熱的。
活的。
他牽起唇,嗯,活的是他。
“你醒了?”沈清歡話裡還有濃濃的睡意。
她很快打起精神,給他測體征,又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掠過腰腹時,傅聞洲挑眉,“彆亂摸。”
“這位病人,口出狂言,小心我告主任你性騷擾。”
明亮的燈光下,兩人相視而笑。
他眼眸始終落在她身上,抓她手牽著,“隻能娶了,八抬大轎,厚禮為聘,宴席擺上三天,不收禮金,做慈善,請全城來享。”
沈清歡瞪圓了眼,“你少給我亂花錢。”
有了神內科人手一束花的先例,她現在對他說的每句話都抱有高度警惕。
傅聞洲笑意加深,“放水,我要洗澡。”
“大半夜洗什麼?”
“身上臟,你不和我睡。”
沈清歡佯裝去聞,“不臭,都是消毒水味。”
“那你躺上來。”傅聞洲厚臉皮。
“原則上來說,醫生是不能跟病人睡一張床的。”
他抬頭,薄唇落在她下巴上,胡亂一吻,“那是之前。”
“現在你是我老婆。”
沈清歡心弦被人輕輕撥了一下。
她定了鬨鐘,“我五點起,不然讓其他醫生看見,像什麼樣。”
傅聞洲另一隻手輸著生理鹽水,還要提條件,“摟著。”
沈清歡手搭在他腰上,“你少蹬鼻子上臉,恢複期免疫力沒上來,給我老老實實的虛著。”
“你在這,我虛不了一點。”
沈清歡想抽幾張紙塞他嘴裡。
極度懷疑他這次早醒,和精蟲上腦有關,一期臨床的時候哪有這待遇?
窩在他懷中,困意很快席卷回來。
沈清歡昏昏欲睡之際,身邊的人開始動手動腳。
一會捏她的臉,一會揉一揉耳垂,她忍無可忍,“捏橡皮泥呢?”
昏黃的夜燈下,他穿著病號服,下巴冒出一點青渣,不顯邋遢,倒多出幾分味道。
“我夢見前世了。”
沈清歡猛地睜開眼,“那你後來……”
她想問他是怎麼沒的,這輩子能不能規避那些風險,又拿不準他到底夢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