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配方在我這,一半在程家。”傅聞洲眼底劃過冷色,“但研發不算成功,有弊端,母親才沒發布。”
“老爺子想撈錢,逼你交出?”沈清歡語氣浸滿寒意,憤然道“他瘋了?這年頭為了錢買假藥是可憐,但用真藥的錢去賣假藥,是可恨。”
她自己就在醫療界,知道這裡麵的水有多深。
原材料做點手腳,背後利潤天差地彆,毒膠囊,生理鹽水的九價都隻是其中一隅。
臥室內窗戶半開,風聲獵獵。
“你當年是因為不想同流合汙,才和程家翻臉嗎?”
傅聞洲目光晦暗,凝著一團墨,“一半,另一半是實驗暴露。”
什麼都不用再說,沈清歡已經懂了。
實驗室細菌泄露,兩個一起救,都會感染,救其中一個,尚算能保,傅聞洲就是被放棄的那個。
沈清歡手覆上他手背,四目相對,瞳孔裡是彼此倒影,“孟時序想吞程家,老爺子傻兮兮將把柄往外送,你恨程家,更怒其不爭。”
傅聞洲蹙眉,“他們要找死,沒人能攔。”
沈清歡知道他氣狠了。
為當初真心,為程家幾十年家業,也為程棠玉當年的竭力打拚,現在在程懷章手裡,日日落敗。
老爺子重男輕女,張口閉口提防,既想要女兒賣命,又不信女兒,等他們過世,遊說傅聞洲回羊城改姓。
愚昧,自私,可笑。
她到底是從學術圈混進商場的,論謀劃,略輸一籌,想不了那麼遠。
沈清歡抬手捧著傅聞洲的臉,“孟時序如果隻想在羊城爭個老大,用手段搞垮程家,我管不了,可要是拽你下水,不許瞞我。”
他嘴角微凝,無波無瀾地牽著她手,“嗯。”
沈清歡向來聰明,猜到了苗頭,又被傅聞洲轉過話題。
現在提,為時尚早。
如果有一天,她為了自己想要多年的東西,躍去對岸,他不怪她。
入睡前,沈清歡重複剛剛的話。
是輕哄,也是保證。
“傅聞洲,我永遠選你。”
……
翌日清晨。
門口傳來篤篤的敲門聲,沈清歡伸腳去踹,撲了個空。
身旁的位置順手一摸,是冷的。
傅聞洲不在?
她下床找拖鞋,哈欠連天的開門。
“客房服務。”侍應生微笑,“孟先生說祁小姐愛吃中式早餐,特意交代我們準備了雪菜黃魚麵。”
餐車剛要推進,沈清歡攔在跟前,“直接給我吧。”
案台上的湯濃白醇香,侍應生看她反響平平,為孟時序說好話,“來自東海的頂級野生黃魚,生長環境得天獨厚,肉質緊實鮮嫩,孟先生昨天叫人空運來的,您趁熱品嘗。”
沈清歡剛關上門,斜對麵的廚房玻璃被人推開。
傅聞洲赤著上身,圍了圍裙,頗有男模天賦。
她聞了聞,“好香。”
“魚片砂鍋粥。”傅聞洲抬眼,“昨天叫人下山買的鍋。”
沈清歡聽著耳熟,記起剛剛侍應生的話,輕笑出聲。
“魚呢?”她調侃,“半夜去池塘邊釣的?”
傅聞洲不疾不徐,“把空運箱子掉包,借花獻佛。”
拉踩孟時序的湯麵。
“胡說,這明明是黑魚。”
她嘴巴刁,是吃魚的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