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被吃,今天請你吃大魚。】
一打聽,他以蘇意安鬨事為由,把她先送下山了。
這封信,是孟時序的邀請,是投名狀,也是另一種威脅。
沈清歡思索一瞬,答應了。
晚上,懸崖餐廳。
這裡人不多,餐廳布置清新,並非傳統的中式嚴肅風。
綠白格餐巾,桌布,一水的美式田園裝修,再添上精心布置的花藝,像是最近流行的‘闖入莫奈的花園’。
孟時序坐在窗前,抬起腕表看了眼。
約的是十二點,現在五十九分,還差一分鐘。
“小序。”身後侍應生引路,沈安念笑容如舊,攜著丈夫女兒,“勞煩你辛苦,還邀我們吃魚。”
“阿姨客氣,您能賞臉,我不勝榮幸。”孟時序目光落在沈清歡臉上。
她如約而至,來的卻是三個人。
有祁宗銘和沈安念在,很多事不方便開口。
孟時序風度極好,上前給女士們拉椅子,到了沈清歡,他俯身,“病好些了嗎?”
身前人動作微頓。
“沒呢,”沈清歡語氣如常,坐下喝著檸檬水,“但若不來,怕魚晚上自己送上門,還是吃了安心。”
溫溫和和的嗆他。
孟時序微微一笑,“祁小姐覺得,我在嚇你?”
“昭昭沒談過戀愛,和男生接觸少,私下約飯雖不至於唐突,到底不習慣。”祁宗銘威嚴有之,格外護短,“孟公子,先入座。”
他指了個位置,孟時序在身邊坐下。
他正對麵是沈安念,祁宗銘正對麵是沈清歡,滑稽又搞笑。
魚選的是澳大利亞的黃金石斑,清蒸,燉湯,刺身,脆皮煎都安排上了。
沈清歡喝了一碗魚湯。
剛放下,孟時序要給她夾菜,公筷忽然懸停在空中。
祁宗銘動作快一步,把一碗剝了刺的魚肉擺在麵前,“吃吧。”
沈清歡揚起笑,“謝謝爸。”
他夾菜,父母轉桌,他走東,二老往西,沈清歡請的不是爹媽,是救兵。
沒把她身份供出去,證明自己對孟時序還有用,暫時無需鬨大。
四人心思各異,吃完飯,她道謝,不失禮數,“今天讓你破費了。”
“千方百計不見,怕他吃醋?”往外走時,沈清歡終究被他堵著,一同並行,“歡歡,我們的關係,不至於生分至此。”
他原以為昨晚那番話,足以讓她有片刻動搖。
“孟公子。”她不再叫學長,“軟刀子也是刀,紮人照樣見血,我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你要結婚我恭喜,但彆找錯對象。”
“如果我非你不可?”他不疾不徐。
沈清歡眯著眸,“我不覺得,你對我有這麼深刻的情義。”
兩人相視一笑。
是最後一層窗戶紙捅破的直白。
飯吃完了,沈清歡卻沒吃飽。
情緒果然影響胃,今天她吃的不多,米其林大廚的烹飪吃出腥味,十分不適。
回房間的路上,又撞見一出好戲。
傅聞洲穿著那身保鏢服,被披著貂的身影攔住。
女人珠光寶氣,脖子上的祖母綠跟佛珠似的,又粗又大。
“多少能讓你鬆口?”她意味深長,“十萬不夠,五十萬也不要,這些錢你當保鏢,一年都不一定賺得回來。”
傅聞洲不經意抬頭,“多少都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