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早等的不耐煩率先開口“你是二姐姐院裡的,我本不應該說你,但這次都讓司棋喚你了,怎現在才來??”
卻見堂下的嬤嬤一臉無辜樣,把自個撇個乾淨,最後還不忘打個酒嗝。
見狀惜春又把頭轉向了司棋,意思是讓她說出個道道,否則今個沒完。
司棋瞅了瞅在坐的每個人的臉色,方才囁嚅開口解釋“回四姑娘,我剛回了院沒尋見嬤嬤,又去了前廳也沒尋見,直到找到花園假山那才把嬤嬤找來”
惜春聽完臉色方才好看了些許,又問道“你不在二姐姐院待著跑花園假山作甚?”
雖然這句話是對著嬤嬤問的,但也知道問不出個真實答案。
隨後又把視線對向了司棋,被這麼盯著的司棋,這次倒是不像剛才那般扭捏“我尋去時,嬤嬤正在和府裡小廝在吃酒賭錢,我和她說姑娘找,她還給了我一巴掌”
剛說完就哭出了聲。
眾女這才發現,這丫鬟左臉上有一個清晰巴掌印,剛剛注意力一直在嬤嬤身上倒是沒瞧出來。
探春還是比較冷靜,並沒有說什麼杖打四十大板,而是沉住氣詢問道“你難道不想解釋解釋嗎?”
畢竟現在這些都是司琪的一麵之詞,所謂兼聽則明偏聽則暗。
嬤嬤酒也醒了些許,但一時也搞不清這三姑娘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還是張嘴解釋起來“回三姑娘,司棋這妮子早就看我不順眼,說不準是她自個打的誣陷於我,三姑娘可不能聽信她片麵之詞”
聽這嬤嬤準備反咬自個一口,司棋自然也知道不能置身事外,哭著把其偷首飾換銀錢賭錢吃酒的事又給說了一遍。
原本兩人關係還勉強湊合過眼,這次倒是真撕破了臉,扯破了最後一道遮羞布。
你方唱罷我登場,頓時兩人就在廳下啐起來,不是顧忌一番姑娘,非要表演全武行方能罷休。
久久沒說話的迎春,也罕見的張開金嘴“給我停!還嫌不夠給我丟人是吧?好好好!你說她偷的,她說你偷的,兩人都給我搜身”
堂下的二人見自家姑娘發了話,也把快要伸到對麵臉上的手指甲也收了回去,又各退了一步。
搜身之事,幾個姑娘家自然不好插手,便把屋外玩鬨的侍書、入畫,翠縷都給喊了進來。
眾人商量了一番決定先搜司棋,就這樣司棋的衣裳被一件件的脫下,直到露出那肚兜方才結束。
結果自然是沒搜出來,又讓丫鬟們去司棋屋裡搜搜。
一盞茶後幾個丫鬟一起跑了進來,結果自然是沒搜著。
於是坐著的眾姑娘又把眼睛指向了嬤嬤,眾丫鬟也是心領神會紛紛靠了過去。
當看見幾人在靠近自個,嬤嬤臉色也是變了變,畢竟身上可還有證據沒銷毀,忙跑到迎春麵前跪下,手抓姑娘裙角訴起苦來“姑娘,你可還記得小時候府裡找了幾個嬤嬤,你都不喝就喝我的,你可是喝著我的奶長大的,你現在要這般對我嗎?”
說完又擠了擠眼,可能還是有些天分,的確流了幾滴淚出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鱷魚的眼淚。
迎春則好似沒聽見般,手中拿著的棋子這時也落在棋盤上,又抬頭瞥一眼惜春示意她該下了。
見自家姑娘都不護著自個,嬤嬤知道這次是徹底完了,就是不知道發配到莊子,還是留在院裡當個粗使婆子。
剛拽在馬麵裙上的手,也垂於地麵,神氣的麵容此時也蒼老了幾分。
果不其然丫鬟在嬤嬤身上搜出了還未典當的首飾,罪名也就此坐實。
榮慶堂炕上正躺著一位,滿頭銀發卻精神矍鑠老嫗,腿邊蹲坐著一個丫鬟,手中拿著美人拳正在捶著腿。
旁邊還站著一個丫鬟,正在訴說著三春院發生的事。
當聽到自家孫女被一個嬤嬤欺負時,身體也從榻上起了起,憤怒道“你說什麼,這些下人可是反了天不成?”
旁邊蹲在地上的丫鬟見老祖宗惱了,也不敢吭聲,手中的美人拳也停了手。
賈母自認治理的賈府是對得起積善之家這名號。
且自個經常憐貧惜弱,平時對著府裡的下人也格外寬容。
但此時,也是徹底惱了。
結果也可想而知,皇帝一怒伏屍百萬,賈母一怒發配北莊,辛辛苦苦一輩子維係的積善之家名號也隨之崩塌。
當然這些讓此刻待在揚州城的賈琮所不知。
此時少年放下書本回了院,中午時也沒見心心念念的黛玉妹妹,席間賈琮麵對林家夫妻倆的盤問也隻能當個悶葫蘆。
先去看了看小家夥,今個狀態倒是挺好估摸著還要休養一周,也按照規矩給小家夥取了名,喚“甲寶”顧名思義的甲是盔甲,寶是寶貝,穿著盔甲給我掘寶貝。
回到院內,一滴水就滴在少年頭上,向上看方才看清那不是雨而是雪。
思緒又不由的飄到了後世,下雪天街上一個乞食的男孩,手中拿著破碗,向麵前路人乞食的畫麵。
路人們的表情也是不一而足,有一臉憐惜的,有冷眼旁觀的,有捉弄一番的,就是沒有施舍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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