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彆怪姐姐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脾氣太硬,太好強。”白井的聲音軟糯又好聽。
但伴隨而來的,卻是淋漓而落鮮血。
溫熱的鮮血淋了陳恕一臉,陳恕僵硬躺在地上,動也沒動一下。
鮮血淋入他的眼睛裡,至此他的世界就變成了血紅色。
“妞妞,我的妞妞啊……”一個婦人狀若瘋狂地哭喊著,從煉氣學院中衝出,衝進了獸群中。
她披散著頭發撲倒在陳恕身旁,哆嗦著滿是繭子的雙手,捧著地上那幼小嬌弱的頭顱。
原來,這裡是在煉氣學院的大門前。
原來,這裡發生的一舉一動,門內的人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母女情深呐,怪感人的,送她們母女一同團聚吧。”白井的聲音好似諂媚的惡魔。
而後,一道劍光閃過,婦人的頭顱飛起,鮮血潑灑滿了天空。
在夕陽的照射下,天空更加猩紅豔麗了起來。
白井蹲下妖嬈的身姿,俯身在陳恕耳側魅惑低語“臭弟弟,每天殺一百人給你,我能為你殺到世界末日。”
“還有,煉氣學院雖然有張良罩著,但擠進去的人實在太多,足足有數萬人呢。”
“他們進得去,出不來,即便他們吃人擋饑,最後也都要被活活餓死在裡麵。”
“陽城二十萬人呐,都是死在你手上。”
說罷,白井站起身衝著煉氣學院內呼喊“陳恕一天不服軟,你們就困死在裡麵一天,直到你們所有人都餓死為止,我白井說到做到。”
“若想自己不死,若想救下身邊的數萬人,就前來將陳恕勸降吧。”
“能勸降陳恕者,趙國封他做一城之主,任由他肆意妄為,享儘奢華!”
白井用儘心計從全方麵發起攻擊,欲將陳恕心境攻破。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煉氣學院內頓時炸開了鍋。
一人服軟罷了,便能救下數萬人的性命,這有什麼好猶豫。
鹿淼臉色煞白,她知道不管陳恕怎麼選擇,心境上都會不可避免地落下一道深深的傷疤。
“淼淼,你快去勸勸陳恕吧,你柱子哥就在那百人中,馬上就要被砍頭了!你快去勸他服個軟吧,嬸娘給你磕頭了!”一個老婦人,扯著鹿淼的衣衫,在鹿淼身前哐哐叩頭。
“是啊淼淼,並不是我們自己怕死,而是幾萬人都要被牽連。”
“咱們村裡的,你梨花小妹,還有你銅把頭爺爺,可都還在外麵呢!”
知道陳恕與鹿淼親近的人,都紛紛上前勸說鹿淼,甚至齊刷刷給鹿淼磕起了頭。
鹿淼孤零零在人群中站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亦有人跪在學院門口遙遙對著陳恕磕頭“陳大爺,我給您磕頭了,您就服個軟吧。”
“我們自己不怕死,但孩子們還小啊!”
“我家狗剩兒一歲,剛會走路,求您給他一條活路吧……”
一時間,磕頭和哀嚎聲不停。
殷紅藥眼眶發紅,但雙手卻緊緊握著一把大刀。
她的家人亦有不少牽連在其中,但她知道其中的厲害。
陳恕的降服,並不是陳恕一人的事情啊。
若是陳恕降了,他們也不過僅能苟活一時罷了,後續仍然會被當畜生一樣圈養。
與其等著做畜生,不如全死了吧!
現在能陳恕破局的,或許隻有她了。她殺了這數萬人,這個局便也就破了。
“殺!”殷紅藥紅著眼眶嘶吼,提起大刀朝那些跪倒在地的人砍去。
一時間,鮮血像彩霞一樣映照了半邊天。
“殺!”獸群中,白井也冷冷下了命令。
頓時,鮮血似河流將陳恕淹沒,一個個頭顱和屍體拋上陳恕的身軀,將陳恕埋葬在屍山之下。
終於,夕陽落了山,黑夜籠罩了大地。
光亮,色彩,鮮血,也一同被掩埋了去。
渾身鮮血的殷紅藥,被李蹊製服後,交由繡紅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