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陛下。”
楚清音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嬪妾沒事了。”
裴元淩一垂眸,便能看到少女粉麵羞紅,就連那瑩白修長的脖頸也被染成一層嬌媚的緋色。
他的呼吸不禁有些重了,不過很快,他便回過神來,她不是貴妃。
就在他要收回手的那一刻,視線突然被少女雪白手腕上的一枚鐲子吸引住了。
那是一個做工精巧的鎏金鏤空手鐲,四周還鑲嵌著名貴的寶石,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鐲子上刻著的一朵蓮花圖案,栩栩如生,仿佛要從玉料中綻放。
看著這種帶暗扣的手鐲,裴元淩的眸光瞬間變得銳利,聲音中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喑啞“這鐲子……你從何處得來?”
楚清音心中一驚,但麵上依舊保持著平靜,輕聲回答“回皇上,這鐲子是淑妃娘娘賞賜給嬪妾的。”
裴元淩聞言,眉頭霎時皺得更緊,目光在鐲子上停留片刻後,他淡淡道“這鐲子不適合你,以後彆戴了。”
楚清音眸色微動,麵上卻故作不解“嬪妾不明白,這鐲子有什麼不妥嗎?”
望著少女清澈如鏡的眼眸,裴元淩沉吟片刻,道“你膚色白皙,不適合戴這種顏色的鐲子。”
稍頓,又道“朕賞你一個更好的,日後你戴那個,淑妃問起你也好解釋。”
竟然這般貼心。
楚清音心下腹誹,麵上卻是一副受寵若驚狀,立即屈膝謝恩“多謝陛下恩賜,嬪妾感激不儘。”
裴元淩並未多說,隻淡淡嗯了聲,又彎腰抱起腳邊的小雪球。
寬厚的大掌摸了摸小貓兒的腦袋,一向不苟言笑的帝王難得露出一絲溫柔,低聲哄道“小家夥,下次再亂跑,便再不給你魚吃。”
小雪球也無比依賴裴元淩,在他懷中懶洋洋喵了一聲,那雙晶瑩剔透的眼睛又朝著楚清音看來。
莫名的,楚清音竟看出幾分邀功的意味。
心裡不禁好笑,這成了精的小家夥,方才的確是靠它立了功。
就在此時,一名太監匆匆走來,躬身稟報“啟稟陛下,陸首輔已在禦書房等候多時。”
楚清音聽到陸首輔這三個字,眼皮不禁跳了跳。
從前也不覺得這男人有什麼,現下怎的覺得他像是個難纏的鬼魂似的,怎的哪哪都有他。
“朕知道了。”
裴元淩朝那太監點了點頭,又對楚清音說道“朕還有公務要處理,你先回去吧。”
楚清音回過神,恭敬地行禮“是,臣妾告退。”
待楚清音離開後,裴元淩也沒再禦花園逗留,轉身朝禦書房走去。
禦書房內,陸知珩靜靜等待著裴元淩的到來。
他的目光掃過殿宇,落在書案上堆得整整齊齊的奏折上。
這些公文記錄著帝國的日常政務與百姓的生計,而他作為朝中重臣,正是這複雜機器中的關鍵齒輪。
腳步聲由遠及近,陸知珩立即起身,恭敬地行禮“臣參見陛下。”
裴元淩緩步走入,微微頷首示意陸知珩“平身。”
他坐到龍椅上,目光深邃地看著陸知珩“說說吧,這次春稅的情況如何?”
陸知珩放下衣袖,嗓音沉穩地答道“回陛下,今年春稅整體收成不錯,比去年略有增長。不過西南一帶因為連年乾旱,收成欠佳,臣建議可以適當減免些許稅收……”
獸形香爐裡龍涎香嫋嫋升起,豐神俊秀的帝王與一身清冷的朝廷重臣對坐著談論著政事。
不知過了多久,一名太監匆匆走來,手中捧著一個精致的檀木錦盒。
他恭敬地跪下“陛下,這是從庫房裡尋出來的那隻鐲子。”
裴元淩打開錦盒,見裡麵躺著一隻晶瑩剔透的玉鐲,他端詳了一會兒,頷首“就是這個,給喬嬪送去吧。”
“是。”太監領命而去。
陸知珩在旁聽到這番對話,黑眸輕眯,而後狀似無意地問“陛下似乎很寵愛這位喬嬪?”
“不過送個鐲子罷了。”裴元淩淡淡瞥了陸知珩一眼“朕對後宮妃嬪一向公平。”
陸知珩默了兩息,垂下眼簾道“臣聽聞宮中傳言,說這位喬嬪與已故的貴妃很是相似,不知是否確有其事?”
“這些宮中流言,不過是些無聊之人的閒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