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楚清音走進，便聽到裴元淩道“不必，朕還不困，你先去睡吧。”
楚清音眸光微動，看這樣子，今夜他是不打算做什麼了？
心理上，她是鬆口氣的。
可理智上，遲遲未得幸，並非一件好事。
不過她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太過著急了反而適得其反。
“是，那嬪妾先上床了。”她頷首應道，臨走時還不忘給男人投去一個如泣如訴、頗為哀怨的眼神。
裴元淩“……”
這個眼神，更像貴妃了。
他靜靜坐在榻邊，總覺得這件事太過詭異。
從前皇後也尋來過一些與楚清音相似的女子，但他一眼就能看出那些女子和楚清音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壓根不會有半點恍惚。
可這個喬嬪不一樣。
明明才十六歲，明明額上有顆朱砂痣，但是一些不經意的小動作和眼神，簡直就如貴妃再世般。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淅淅瀝瀝地敲打著芭蕉，也亂了裴元淩的心。
良久，覺著床上的女子應該睡著了，他才熄了燈，上了床。
煙粉色的帷帳裡一片昏暗，裴元淩平躺著，薔薇水的馥鬱芳香盈滿了整個帳子。
楚清音其實並沒有睡著，但她也知道今夜無事度過，才是最好的選擇。
夜漸漸深了，曾經親密無間的夫妻倆再度躺在床上，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不知不覺，窗外雨聲漸歇，楚清音終是熬不住那份疲累，呼吸逐漸平穩，進入了夢鄉。
裴元淩卻久久無法入睡，他側過身，靜靜地看著懷中女子的睡顏，思緒萬千。
他知道自己不該對一個才將認識的女子產生如此複雜的情感。
但此刻，他隻想沉浸在這短暫的溫存中，仿佛時光倒流，回到了與貴妃相守的那些夜晚。
不知過了多久，裴元淩的眼皮終於變得沉重，他最後看了一眼楚清音安靜的睡顏，輕輕閉上了眼睛。
雨聲瀝瀝，一夜天明。
翌日清晨，楚清音緩緩睜開眼睛，雨過天晴的熹光透過窗欞灑落在床榻上。
她轉過頭，身旁已經空無一人。
裴元淩不知何時已經離開，隻留下一絲若有若無的龍涎香氣。
回想起昨晚的種種，楚清音不覺又想到了五年前和裴元淩的新婚夜。
那時的他們，還沒有被權力和陰謀所束縛，隻是單純相愛的兩個人。
紅燭帳暖，她清楚地記得他輕柔的撫觸，記得他低沉的呢喃，還有他欺進來的刹那，他吻去她眼角的淚滴，啞聲安慰她“音音，我愛你。”
那是裴元淩第一次對她說愛，從此她便記了一輩子。